萧鸿雪看着杨惜苍白的脸,一阵强烈的心疼和自我厌恶感犹如潮水般,一下将他淹没。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萧鸿雪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杨惜身上的青红痕迹,很是悔恨地问道,“哥哥,对不起,方才我气懵了……你,你痛不痛?”
杨惜见萧鸿雪忽然神色低落,又一副要哭的表情,笑了,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脸颊。
“笨蛋,我没事,你别再像方才那样死命折腾我就行了。”
“阿雉方才不是说,要哥哥把你哄高兴吗?哥哥不想又把你哄哭啊。”
“别哭了,没事的。阿雉,哥哥愿意,来吧……”
杨惜温柔的嗓音里带着纵容和宠溺,他轻轻伸手环上萧鸿雪的腰,带着他拥住自己。
“乖乖,来,这样……对……好孩子。”
在杨惜的柔声引导下,萧鸿雪一边抱住杨惜,一边将脸埋在杨惜颈窝,轻声啜泣。
杨惜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无力,用自己去抚慰萧鸿雪的低落沮丧情绪的同时,还伸出手,温柔地拍抚着他颤抖的脊背。
“哥哥……哥哥……”
萧鸿雪无意识地呼唤了杨惜两声,像快要溺亡之人抓住了一根水上浮木一样,伸出手臂,力度近乎凶狠执着地搂住杨惜,“你救救我……”
萧鸿雪将杨惜抱得极紧,一边流泪,一边凭着本能,急切疯狂和这个对自己表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包容的人靠近。
杨惜回抱住萧鸿雪,以不断亲吻萧鸿雪脸颊的方式温柔地回应着,借此抚慰他的情绪。
这极度温柔的接纳和纵容,使得萧鸿雪心中的戾气和阴暗情绪悉数消释,开始专心致志地拥抱杨惜。
“……抱轻点。”
杨惜微微蹙着眉,身子不安地动了动,喉中发出轻弱沙哑的哼吟。
“怎么轻……”萧鸿雪箍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他俯身吻住了杨惜的唇,喘息着回应,声音同样有些沙哑。
“这么多年不见,看着哥哥……只想……抱得更狠。”
杨惜能感受到萧鸿雪的动作非但毫不减缓,反而有些变本加厉,“哥哥哄你哄得这么辛苦了,你怎么还……欺负哥哥?”
萧鸿雪没有回答,他伸手抚挲着杨惜身上那数道深深浅浅的伤疤,许久后闷闷地发问,“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杨惜愣了一下,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你知道呀,我们燕乐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每天进山入乡,磕磕碰碰很正常。”
“……哥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萧鸿雪细细地吻了吻杨惜身上那些淡粉色的伤疤,看着曾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人因为劳作浑身伤口,声音已有些哽咽。
他虽然很为杨惜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不来找自己感到伤心难过,但他一想到这些年杨惜可能会吃的苦和受的委屈,依旧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睛。
“一个人撑起这里,是不是很辛苦?”
杨惜摇了摇头,笑着答道,“我过得挺好的,不辛苦。”
“就是……经常想你。”
“你也是啊,雪儿,我听坊间酒肆闲谈说,几年间,你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是不是很辛苦?”
杨惜缓缓抬手抚上萧鸿雪的脸廓,声音虚弱而温柔。
“辛苦啊,哥哥。”
萧鸿雪垂眼望着杨惜,指尖勾过他的发丝把玩。
“五皇子登基时太小了,还要人抱着喂奶的年纪,宦官、世家、异族,都想着法儿以权术倾轧他,朝内和朝外都是群狼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