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的母亲。"伏地魔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浸透月光的丝绸,"普林斯小姐。"他拖长尾音时,声音显得十分有磁性,"她当年总坐在魔药教室最后一排,用羽毛笔在课本边缘画会动的藤蔓。"
斯内普的眼睛瞪大了,记忆里破旧的阁楼、父亲摔碎的酒瓶、母亲肮脏的围裙。原来那个总在厨房灶台前咳血的女人,也曾是霍格沃茨走廊上被他人注视着的美丽身影。
"每次魔药课,只要有她在,其他学院都拿不到分数。"伏地魔回忆道,"她教会我如何用月长石粉末稳定魔药特性。那双眼睛。。。和你一模一样。"
斯内普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洗净的污垢。此刻面前的黑魔王却在描绘着另一个母亲——那个会在魔药课上叱咤风云的女巫,那个曾温柔的学姐。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谈论起他的母亲,他总觉得自己和魔法界格格不入,贫穷而肮脏的家庭让他自卑,而他又被分到了贵族群聚的斯莱特林学院,无形的鄙视和嘲讽无处不在。他不敢与别人谈论自己的家庭,无能的人渣父亲,懦弱的早逝母亲,他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而现在,面前这位黑暗君主,在回忆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记忆里,都是母亲美好的一面,她也曾经和他一样在霍格沃茨里走过一样的路,用过一样的桌子,上过一样的课……
他的眼睛有点不受控制的潮湿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一丝联结,他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斯内普喉结滚动,涩然道,“黑魔王大人,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不是很了解她……”
黑魔王抬手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道:“我知道,可怜的孩子,我这里还有一些关于你母亲的记忆,过段时间我让人寄给你,你可以亲眼看看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斯内普看起来已经快要感激涕零了。阿布拉克萨斯和顾烨之两人在一边当背景板,垂眸听着他们的对话。
“好了,这么美好的节日都站在这里伤感就不好了,”伏地魔魔杖轻点,棋盘上碎裂的棋子重新拼合,巫师棋士兵们发出机械的嗡鸣归位,"卢修斯,你留下陪我下两盘。至于你们——"他瞥向斯内普泛红的眼眶,"去替我唤来诺特家的小儿子。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刚才也没看仔细,你们帮我叫来,我再打量打量。”
“是。”阿布和斯内普向他鞠躬后离开,顾烨之理了理衣袍,坐在了他对面。
第36章下棋
夜明珠将棋盘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你先。”伏地魔抬手示意。两人开始下棋。
顾烨之也没有推辞,指尖轻触光滑的棋子,把一个兵向前推了一格。
棋盘上的战局悄然展开,两人你来我往,伏地魔忽然开口问:“今天和同学们都聊些什么了?”
“都是些冬日趣事罢了。”顾烨之挑着有趣的话题回答道,"纳西莎说她们家的圣诞树施了生长咒,树冠都探到二楼的雕花窗台了。"
“是嘛,”伏地魔笑道,“诺特呢?他说了些什么?”他的问题看似随意,但顾烨之知道,他已经盯上诺特一家了。
顾烨之抬眼看了看伏地魔,瞬间,诺特嘟囔着“爸妈不让她来”的画面骤然浮上眼前。
顾烨之心里立刻暗叫不好,学习了大脑封闭术之后,虽然还无法瞬间筑起坚固的思维屏障,但已经能清晰感知到那股侵入的魔力——如同蛛丝缠绕,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说他表姐送了他一只嗅嗅,弄的他满屋子金粉。"
伏地魔指尖拂过棋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看你这一盘要输了。"
顾烨之低头一看,刚刚有点分神,结果下了几步昏招,原本势均力敌的棋盘此刻已是残兵四散。
顾烨之苦笑一下,“是我输了,看来还是主人棋高一筹。”
吱呀——暖房的门被推开,潮湿的冰雪气息裹挟着夜露涌进来。顾烨之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诺特来了。
诺特的皮靴在石砖上蹭出细微响动,显然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少年躬身行礼时,银色的家族徽章在领口微微晃动:"黑魔王大人,您找我?"单独被传召,诺特显得有些紧张。
伏地魔笑道:“诺特家最小的一个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啊。让我看看,都长成帅小伙了。”
诺特看着伏地魔带着笑意的眼睛,放松了一些,也跟着露出了有点害羞的笑容。
顾烨之抬手将棋盘复原,棋子重新列队。他感受到空气中的魔力波动,又是摄神取念。
“我听卢修斯说,你表姐送了你一只嗅嗅?”伏地魔的手指在黑棋上逡巡,心不在焉的动了一颗棋子。
诺特显然没想到卢修斯连这么小的事都和伏地魔说了,朝顾烨之看了一眼。顾烨之抬头对他笑了笑。
“是啊,那只嗅嗅会喷金粉,很可爱。”诺特回答道。
"你表姐叫什么名字?"伏地魔抬头看他,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摄人心魄,"说不定我还参加过她的婚礼呢。"
“啊,我…”诺特又慌乱起来,“她…她嫁给了一个麻瓜,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顾烨之下棋的手一顿,伏地魔问的是名字,诺特没有回答,还扯出一堆伏地魔不爱听的话,他看了眼诺特苍白的脸色,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太天真,以为扯开话题就能躲过危机,却不知自己的每句话都在把家族往更危险的境地推。
果然,伏地魔冷笑了一声,"表姐不算家人,"伏地魔的指尖抚过棋盘边缘,"你那漂亮的双生姐姐,总该还姓诺特吧?"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诺特的呼吸都顿住了。
诺特似乎终于明白伏地魔为什么会叫他过来,他瞬间就变得惶恐起来,“是…是的…姐姐还是我们家的人…她,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有来。”他慌忙解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泛白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