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欃枪醒了没有?”
随后又出现一个蓄山羊胡的中年参将,两人相熟,一阵挤眉弄眼。
“不清楚咯。
他吃不吃得惯咱们自酿的高粱酒都不要紧,误了厉将军的时辰,军法处置就是。”
“厉将军为人正派,必教训他,越狠毒才越显得公正。
哈哈哈!
该!”
“他那小白脸的模样,浑身禁军的铜臭味,我头一个看不惯,是该吃点教训。”
中年参将摸了摸腹部鼓囊囊的六块肌肉,“嘿嘿,这叫接风洗尘,也叫下马威。”
两人说笑罢,点点头,隔空碰个拳,各自归队检查手下士兵的行装,心里皆有些不服气。
这年头,是个姓赵的都能骑到他们头上撒尿了!
赵斐之、赵恭之是有本事有战绩的,赵老将军他们也佩服敬爱,但一个不知原本姓甚名谁的阿猫阿狗,借讨好陛下“横空出世”
,搁谁谁服气啊!
军营可不是耍威风、拼长相的地方!
年轻些的参将叫陆汉,牵着缰绳带领众人往厉将军指定的扎营地方赶,提前两刻抵达。
厉将军的总军师是蜀人,因仰慕先贤诸葛亮,所以常是羽扇纶巾打扮,轻笑道:
“陆将军,一路辛苦!
大将在营帐内备了饭,有你最爱的马肉——从鞑靼那夺来的。”
陆汉不敢拿大,下了马,对军师礼让有加,随口问:“还有谁到了?”
军师神秘一笑,早已看穿他们十几个参将昨夜合伙劝新人酒的“勾当”
,“赵将军到了。”
陆汉大惊,“啊?!
赵将军!
哪个赵将军?”
军师摇扇子,指向从帐篷中走出来的赵彗之,“是这个赵将军——”
赵彗之已吃过饭,提起挂在帐篷外的长刀长弓就走,走到一半,朝陆汉点了个头。
“他、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反复蒸馏的高粱酒,四杯喝倒一头野牛,他被我、老朱、老黄、小范灌了怎么说也不下十五杯……他是不是偷偷吐过了?”
陆汉突然闭上嘴。
军师从帽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和一支巴掌长的炭笔,“干扰军务。
先记着,年后来领罚哟。”
*
赵彗之在西北大营练兵的日子紧张又平淡。
傅润的圣旨上说是分他两千二等骑兵,实际人数远不止这么点。
主将厉将军在他报道当天便突然出手试他的功夫,待考问过他阵法与地形,格外高看他,遂把各营几次正面与鞑靼人、狗国人作战而存活的残兵凑了个两千零九人,一并交与他。
加上沿路收编的“老弱病残”
与新兵,加起来超过五千人。
二哥赵恭之依旧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