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妾和睦、儿女双全、抱负得展,好好的人突然舍弃大好前程行刺陛下……是不是那杯酒的问题?”
葡萄酒里确有相似的毒素。
刘福在狱中按了指印,亲口承认此次下毒的剂量颇重。
周总管上前翻阅卷宗,侧身问过傅润的意思,摇头否定道:
“只是一杯酒,未必立时发作。
李轩昂下手狠毒,招招对准陛下的要害,其心可诛!”
陶先等人:“虽是这么说,酒撒了,太医院到底也不能确定。
臣等求陛下三思而后决断。”
傅润冷哼一声,“三思而后决断?孤近日彻夜不寐,思索再三……便都杀了罢。”
“陛下!”
陶先嘴上着急,精神状态明显放松许多。
他可管不着李轩昂一个小辈的死活,能把李相从案子里撇出来就很好了。
稳住掌握他们所有秘密的李相,慢慢销毁结党谋私的证据,再倒戈于陛下以求自保。
在场的“李党”
十个有九个是这么想的。
宦海凶险,哪有全心全意的仰慕,哪有所谓志同道合,只有钻营投机和两面三刀罢了。
傅润忽然想起关在济天殿地底下的傅璨,神色莫测,“孤与李轩昂积怨已久,诸位不察而已。”
众人脸红,俱会意,低头垂手不言语。
再说下去,当年他们又是如何轻视身为二皇子的陛下——难道陛下对他们不是“积怨已久”
吗?
此时殿外有一位姓焦的翰林焦急地擦汗,频频引颈眺望殿内局势。
傅润喝茶,蹙眉哑声道:“传那翰林进来。”
焦翰林与李轩昂交好,规规矩矩行拜礼,一时忘却触怒圣人的恐惧,大喇喇为友人不平道:
“陛下万岁万万岁。
微臣听方才这位公公宣读罪状,其中有一则死罪是‘藏刀入觐’,按律当斩。”
“怎么?你以为不该斩?”
傅润眸色幽冷。
焦翰林急得大脑一片空白,实在顾不得礼数,梗着脖子问:“微臣只知道为君者当一视同仁。”
双手笼在袖中想心事的赵坼眉心一跳,怒目而觑。
焦翰林见状当即抓住脑海里的灵光,质疑道:“赵将军时常佩甲带刀入宫,陛下宽仁,从未降罪。
微臣斗胆,心想这或许是赵将军位高权重的缘故。
那么十九日晚的宫宴,赵将军的义子手持短剑砍中李副使右肩(李轩昂的官职之一),陛下又是什么打算?一视同仁否?”
傅润大怒,摔了镇纸,道:“你个混账。
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敢这么和孤说话?!”
赵坼比傅润还恼,怀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是受了傅润的指使、明褒暗贬泼脏水搞事情,虎目圆睁,面露凶相,护短道:
“那是老子带的剑!
陛下,臣有罪,臣藐视天威,领罚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