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祖皇帝朝名将赵起俞的五世孙,武人血脉,何况病中格外消耗力气,自然饿得快。
傅润挑眉,“喂,小哑巴,你属兔子罢?怎好吃兔子?我想想……啊有了,绿豆糕吃么?”
赵彗之想不到老汉说的“嘴巴紧”
是这么个“紧”
法——连他的生辰都能告诉外——没什么。
傅润拿出装在锦囊里的几块看不出形状的绿豆糕,“咳,昨天的。
绿豆解毒,你吃这个。”
赵彗之默默接过,看着少年忍着喉痛大口咬下烤至焦黄酥脆的兔肉,眼底漠然随风散尽。
他性子冷僻,吃完绿豆糕只想睡觉养精神,但有傅润在,少不得强撑着病体陪对方熬夜。
傅润看在眼里,心肠一软,也不揭穿,手掌揉按额头哑声问:
“你睡不着,是不是?”
赵彗之点头。
傅润翻开《说文解字》,“我也是。
唔,哥哥教你认字吧。
先教你——写我的名字……”
满天星光为劈啪作响的火堆镀上一层静谧的幽蓝。
火焰渐深渐冷,悄然熄灭。
少年渴得很,脱了出汗的衣裳,白皙瘦劲的腰侧有一瓣桃花状半晕开的胎记。
第二天两人情形有所好转。
山中烟雨朦胧,杏林如雪,傅润背着赵彗之往山下走。
他低低地笑,“你怎么对老赵的事格外感兴趣?怪哉!
怪哉!”
赵彗之聪敏至于过目不忘,闻言翘起嘴角,微凉的食指在傅润的后背写字以答。
[有劳你。
]
小哑巴已能写一些连贯的短句!
傅润不由侧目,顺便回忆自己十一岁时的学力相较如何,以为还是自己略胜一筹才放下心。
“昨夜我们聊到哪里了?哦,是,他这人……”
傅润对自己幼时总是惹赵坼生气以致被本朝大将军追着暴揍的事只字不提,两句敷衍了当年骑着赵坼的爱马离京回外祖家散心的往事,见赵彗之什么都想听,失笑道:
“他也不是每年都在京都,倒是他家大郎赵斐之,同我……儿时关系不错。”
[友人。
]这是一个问句。
傅润点头又摇头,“他一心投军,我受困于京都,久不联系了。
还有、还有他家二郎赵恭之,哼,小时候跟着赵大跑的爱哭鬼,赵夫人略待我亲近一点,他便要赶我回宫,他很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