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奴婢——我、我是喊您史大娘还是师父好呢?”
妇人拿眼觑她,“随你。
我是研制解药的领头。
九将官、山明灵、照顶木……行军打仗要用猛药,却也不可伤人性命。
你说你懂香料,其实不搭我们的活计。
我教你记药材,你可答应?”
秋芙点头,见师徒两人落的远了,跑几步追上去。
这里地僻人稀,外围却有重兵把守。
实则是一个部门庞多、体系复杂、与世隔绝的重型兵工场。
除了兵器、伤药、毒药,也有匠人拆解钻研海外番船带来的各式玻璃镜子、快铳,甚至什么……什么烈性炸药。
成缸的烧酒、一担担石黄、堆积如山的上等柳木炭……“排场”
令人瞠目结舌。
秋芙在这里住了两日,见到许多细眉无须的匠人,而师父史大娘竟然也曾是禁宫的女官。
“陛下仁善,可是留下我们的命,不怕有人‘通敌’走漏风声么?”
她边看方子边称了二钱药粉。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史大娘只字不提从前服侍的是哪位嫔妃,从抽屉里抱出一支长三尺的鸟铳,“我看你眼神总往火铳院跑,当心吃弹子。
这是上个月从地方送来的,有个铁匠做惯了小生意,在枪管内铸了他本家名字,算是做坏了,不好往军队大营流传;借你玩几日吧。”
秋芙眼睛一亮,双手接过来,感叹好沉好怪的铁疙瘩,对着枪管往里瞧,读道:
“金、贵、刘、氏。
刘金贵?
“噗,怎么像是方嬷嬷念叨过的一个入选秀女的名字啊——等等!
他是!
师父,他是——”
史大娘用钳子撑开一条蛇的嘴,准备取毒,“他是谁,都与你无关。
你也少提宫里的人和事。”
*
“皇后不在?”
若不是徐太后派人送《女则》到长乐宫结果吃了闭门羹,傅润还不知道赵彗之仍然常常出宫。
他搁下飞玄从福建发来的搜集的证据,“高鲸,你站直了,孤瞧瞧你多高。”
高鲸昂首挺胸站定,眼角下垂咳嗽两声,“殿下,俺早不是孩子了。”
傅润笑,“你自然不是。
见过……皇后么?”
高鲸迟疑道:“在天坛见过一次。
娘娘真壮实!
比俺还高两指头哩。”
壮实……唔。
傅润幽幽地打量暗卫的体型。
高鲸被主子打量得心里七上八下。
他猜猜啊……嘶、总不会让他假扮皇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