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圆月正依旧笑,“嗯,吾早算到人主来访,并非真要见你最后一面。
……你放心。”
傅润悄悄怒瞪赵彗之一眼,虽气他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一句“不必”
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木门重新阖上。
觉圆月正是武僧,手指短而有力,握住傅润的手腕仔细把脉,白眉紧蹙,倏地舒展。
“如何?”
傅润看着老和尚慈蔼的面孔,总觉得见的是死而复生的国师,胸中烦躁稍减。
“人主的病,说来都是同一年落下的,粗略一算,迄今将近七年。”
“……你当真知晓天下所有的事?”
觉圆月正轻笑着摇头,“人主多虑了,从何处听来。
吾乃山间一野僧,远不如国师法力高深,自不敢窥视帝命减损视听。
何况近日吾每瞻望帝星,便觉心神恍惚,耳畔尽是佛语。”
傅润想起说完“吾朝有继”
后双目流血以致陨落的国师,半信半疑道:
“你也懂占星术?”
“不敢。”
觉圆月正调整手腕上的木佛珠,“人主的病,病根有两种在江南,有一种在京都。”
傅润凤眸闪烁,杀意顿生,咬牙沉吟道:“和尚,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知道。
吾还知道,人主所中阴毒,约莫在五脏内积了三年,人主的性命,已如风中残烛。”
傅润眉间尽是阴霾和猜疑。
他的病情他最清楚,的确不大好,也可以说是回天无术,否则他不会急着剿灭太子党和李党。
但是。
七年前他羽翼未丰,然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持续下毒直至他登基……只有一个人选。
傅润总算有些明白为何老赵最厌烦国师:有些秘密从这些“神棍”
嘴里说出来,实在不爽。
他只字未言,冷淡谢绝觉圆月正递来的茶水,单手撑地起身,一步步走出去。
赵彗之站在廊下,正欲拦他,听见师父咳嗽着喊自己进去商量药方,到底没有动作。
山中树木繁茂,阳光灿烂耀眼。
前方是大雄宝殿。
傅润拾级而上,在僧人处领了一炷香,心事重重,直到香灰扑簌着落在手背上。
“陛下不高兴?”
傅润垂眸掸去手背上的香灰,摩挲被烫红的肌肤,故意挑刺:“你怎么又不喊我哥哥。”
赵彗之想着傅润的病终于可以痊愈,不觉眼中尽是温柔,俯身仰望他,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