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贵为天子,怎么能生孩子呢!
咱们、不,陛下您是男子里最尊贵的那一个,如何有孕,这!”
傅润气极反笑,“蠢东西,滚。
明日换你徒弟来伺候。”
*
五月廿二日。
傅润的妹妹兰真在陶府诞下一子,业已周岁,陶先次子陶讷入宫谢恩。
“取了什么名字?”
傅润忙于批复西北军屯田和河东大旱两件急事,并不看陶讷。
陶讷“名不副实”
,一点不木讷,为人浪荡,婚后与公主兰真相处颇不和睦。
他不敢说自己不清楚孩子的名姓,编一则唬人的腹稿后慢悠悠起来拱手回话,“呃父亲说恐怕孩子夭折,先起个小名叫着,待养活了,再请族老赐名。”
傅润淡淡地应声,抬手蘸取朱墨,“改日带进宫,让孤瞧瞧。
你出宫后即刻把那几个外室都驱散了罢。
兰真既能有孕,又为你家诞下嫡孙,你答应孤的事还作数么?‘一妻一子。
’嗯?”
陶讷不敢反驳,眉头紧锁,咧着嘴欲笑不笑的模样,发黄纵欲的眼珠滴溜溜打转。
“下去罢。”
傅润对这位妹婿失望至极,早没心思栽培,示意刘福送人,“今晚的宫宴,你在家陪你公主儿子,不必再入宫,孤见你便心烦!
你是尚公主,不是娶普通世家的女孩儿。”
陶讷比傅润还大两岁,心想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年这二殿下不过是他们陪三殿下戏弄取笑的玩意,如今鸡犬升天,连带整日愁眉苦脸的兰真也有了倚仗。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傅润:“还不出去?你父亲陶先怎么管旁人的家事管得起劲,却教出你这样的废物来?”
陶讷一哽,环视太监宫娥毕恭毕敬的脸,自臊得厉害,垂头丧气地说:
“是。
……小臣退下了。”
*
是夜。
宫宴将行散场,被傅润指婚与平南侯世子的二公主心婵欠身笑吟吟地问:
“陛下选秀女,是要怎么选?我们听说秀女的画像和家世册子都已送至中枢筛查,不过人还未动身,只有京畿三辅的女孩儿便宜入宫,难道陛下不亲自看看秀女的品貌再定位份么?”
傅润目疾方愈,不可饮酒,略沾了沾唇,“二姐不必自荐。
有皇后在。”
“我、我何时想自荐!
她是哑巴,又是乡下农妇,何况陛下成婚三年从未带她来宫宴——”
傅润没有醉,打断傅心婵的话,有意气她,几字一停顿、恶劣地强调道:
“那又如何。
正安元年孤领皇后从济天殿走出禁宫到天坛地坛与丰山祭祀,再进宗庙在列祖列宗御容前跪拜祝祷,手持龟玉面对而饮祭牲血……夫妻礼已成多年,今夜席间诸位公主所议另行大婚之事,暂搁置了罢。
高丽王李剡金或有反意,边境正是用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