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闷闷地附耳呢喃着:“小晔,我的年纪很大了,见过很多很多的虫和事。
有的时候虫与虫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拔河比赛,双方各自抓住绳子的一侧,当一方松懈致使平衡被打破、不再势均力敌,事态就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倾斜。”
孟晔:“…”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突然上升高度了?
他深吸口气,试图把话题拉回来:“阿寂…你先等会儿——”
跑题了,是被插傻了吗?!
阿寂一反常态,不惜打断孟晔的话,也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劝说:“您如果执意为了我原谅他们,我一开始也许会记得您的委屈、心存愧疚,可时间长了兴许就习惯了,当您有一天忍不下去,我就会怪您!”
他说,我会怪您。
这话在雄虫眼中约等于--我以后要变心、不爱您了。
孟晔眉心抽搐了两下:“…”
雌君竟然敢忘本、这么跟自己说话,
他大为震撼的同时气得不行,尾钩的尖尖用力撵了一下雌虫的关键部位,同时放出精神触手把对方拎起来悬挂在吊灯上面,并顺势按开了一盏小夜灯,裹紧毯子坐起来。
阿寂猛然被挂在空中,虫显得懵逼而无辜,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正面朝下尴尬地闭上四只眼睛:“小晔。”
孟晔这会虫快要冒火了,眼神不善地睨了下嬉皮笑脸的雌君,皮笑肉不笑地道:“别着急喊我,刚才说的什么话?我没有听清,劳烦阿寂中将您复述一遍。”
复述?
阿寂已经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惹恼了孟晔,暗戳戳睁开两只复眼瞧雄虫的脸色,虫怂但实在:“我不敢。”
还复述?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一遍,他以后还想要和雄主亲亲抱抱呢--
“我不信,世界上还有你会惧怕的虫吗?”
孟晔视线放在吊灯上面那挺大一只裸虫身上,平静地啧啧称奇,“好好儿说话不能听,非得要来点刺激的?”
阿寂自诩虫皮真不怎么痒,但意志力非常坚定,在心中回答了孟晔的问题--当然不是,这是底线问题,听了以后就不是好雌君了,就算再刺激他也不会听的!
孟晔见他一脸严防死守,猜出了八九不离十,笑吟吟地道:“说出来,乖。”
雄虫显然在闹脾气,阿寂不敢回嘴,眼珠一转用很惨地声音说:“小晔,我很冷。”
“忍着。”
孟晔冷酷无情地回怼。
说完不经意间往上一瞄,果然见到雌虫委屈又可怜的惨样,啧了一声,用精神触手卷起一块闲置的薄毯把虫裹住,
然后,有点挂不住面子地摇晃着自己的尾钩,不看阿寂了。
“小晔。”
阿寂借杆往上爬,笨拙地尝试着让雄虫消气。
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
他是雌虫,体魄天生强大,熬夜没事,可孟晔不是能扛得住折腾的生物,该休息了。
“不许叫小晔。”
孟晔也说不清楚他的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阿寂犯贱说出的那句会怪他,也可能是气对方的莽撞,“叫雄主。”
阿寂求之不得,从善如流:“雄主。”
他斟酌着言辞、放缓音量解释:“雄主,我有自己的考量,如果统率第五军团的代价是让您处处妥协,那就违背了我一开始的初衷。”
笨拙的军雌深情起来剖白,让虫无从招架:“我之所以想要权势,除了是老师的嘱托之外,更多的是想让您能够随心所欲、不重复小乔檬一家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