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大脑是清醒的,孟晔没有放任自己躺平,很艰难地忍住笑,严肃地开口:“你先别闹,我有正事要和你谈谈。”
拱着他撒疯上瘾的雌虫动作慢了下来。
孟晔借势揉了揉雌君的灰头,指尖无意识插入对方的发丝中:“阿寂,我让你去破除玄武甲胄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身在危险中无法说清楚、被迫搁置的“分歧”
,在劫后余生的温馨一刻被雄虫骤然重提。
阿寂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抬起因为蹭雄虫而变得有点红的脸,涣散暧昧地眼神又开始变得清澈:“你让我去,我就去了。”
一共八个字,其余的一概没有多想过,正如阿寂这只虫一样简单、纯粹、执着。
孟晔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话。
阿寂也没指望孟晔接话,露出一脸有点憨地笑,有恃无恐地用发丝去蹭雄虫正在抚摸自己的掌心:“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对,但是我很喜欢和您并肩作战,不需要费脑子,只管上就行了。”
好一个“只管上”
,可更简单地理解为什么都没想、只负责武力的输出。
孟晔揉着阿寂头发的手顿住。
军雌并未察觉到气氛上的改变,话落不多时,又露出一脸苦思,表演了一通笑容消失术:“不过,我很不喜欢您想跟我同生共死的念头,更不喜欢您把自己置于险境中。”
他义正言辞地道:“您是我最珍贵的虫,我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这是军雌的天职,但您不可以,坦白说我根本没有办法面对您的死亡。”
雄主和“死亡”
这种词汇沾边,是阿寂在世间唯一惧怕的东西,
当雄虫也诞生出了同样的想法,阿寂甚至开始惧怕自己有一天会死去。
军雌是一种职业,因为沾了性命和守护,而被捧上道德的制高点、变得神圣庄严不可侵犯,
可他的荣誉和成就,归根究底是和血换来的,
哪怕是与生俱来的天才,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某一场战役中。
同生共死,浪漫而疯狂的誓言,于雄虫,是一笔稳亏不赚的买卖。
老师曾经说过,会这么做的雄虫非傻及专情,孟晔这么爱他,如果有朝一日得知他们的目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如…趁此机会、趁着雄主没力气揍虫探一下口风?
阿寂有被自己聪明到,沮丧的表情一秒变得谄媚,很狗腿地拿开自己的虫头,
他一手牵住雄虫的手,另一手伸到对方的背部,小心翼翼把身体发软、精神萎靡的雄主扶起来靠在床头。
阿寂细心地在孟晔身后垫了沙发垫,忙前忙后,又是倒水喂水、又是拿来很多平时不怎么让吃的零食,一举一动尽显伏低做小的姿态。
这副模样的阿寂可不常见,孟晔不困了,淡定地享受雌君的讨好,静等着对方按捺不住把葫芦里卖的药主动晾出来。
他象征性地就着阿寂的手喝了几口新榨的果汁,却没有动零食的意思。
这些东西吃了会变胖,
之前瞒着阿寂偷吃了一点,体重就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增加到能被雌虫徒手抱出来的地步,
回忆起来都是泪。
阿寂看到孟晔想吃、又不敢动的遗憾模样,主动给雄虫开了一盒水果味的酸奶递过去:“小晔一点都不胖,可以随意吃东西。”
他当初是真的没想到,随口揭穿的行为会让雄虫对喜欢吃的零食避之不及,早知道这样,自己直接闭嘴多好!
唉…
面对几个小时前还在胃不舒服的雄主,他其实没有拿乱七八糟的零食过来,只拿了几样在他眼中不那么“邪恶”
的给孟晔解馋、行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