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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渊攥拳，温声：“道友便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么？”

李幽阳想了想，笑道：“我这人不怎么讨喜，朋友就那么几个，但我活着于他们而言或许是负担，死了反倒清净。”

“那爱侣呢？师尊也放下了么？”

师尊？李幽阳怔了下：“道友说笑了，我没有爱侣，而且只有一个想让我死的徒弟。”

北离渊轻轻握住李幽阳素手，与他十指相扣：“你有的，只是你忘记了。”

说完，轻挥衣袖，奈何桥两侧幻化出两人的朝朝暮暮：“你既然忘了便看看我的记忆。”

……

魔君凝眸：“他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谢冥辰不禁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同生共死，若你不在，我亦陪你一同消散。”

“冥官，你做了什么？！”

司命星君闪身到了下阴界：“你可知那位是谁？！”

谢冥辰：“知道。”

司命星君：“知道你还让他这般，战神大人震慑魔神多年，他若出了意外，你可想过后果。”

魔君笑了：“孟婆汤是本座给的，你有意见冲我来。”

司命星君冷笑一声：“魔君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但从前的魔君可是毫无弱点，如今……”

“如今你能奈我何？”

司命星君拿出命簿：“魔君是不是忘记了，诸神命簿可掌握在我手中，若我将你与冥官余生分开，你当如何？”

魔君怔了下，讪笑两声：“嗯……那个，我我……”

谢冥辰有些无奈道：“司命星君何必逗弄他。”

司命星君看着奈何桥，微微蹙眉：“一向冷心冷情的战神大人，这历个情劫怎么还成了恋爱脑了。”

魔君小声说：“你刚才这句话我可录下来了，若你敢动我与冥辰的姻缘，我便将这东西给战神大人听。”

司命星君冷哂一声：“如今情形，战神大人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你这威胁当真无力。”

谢冥辰默默摇了摇头。

……

奈何桥上，李幽阳看着幻影微怔：“我竟还真的结了个道侣，但众多记忆，唯独少了这些，许是命中注定你我之间没有相守的缘分，回去吧。”

可李幽阳发现他竟送不走北离渊：“你饮了孟婆汤？”

北离渊柔声：“是，我想过了，若是能带回师尊，那我们一起回去，若是师尊不想回去，那我便陪着师尊一同行完这条路。”

李幽阳叹息一声：“何苦呢？”

北离渊勾唇浅笑：“不苦，甜的。”

李幽阳并未因此停留，而是继续前行，北离渊则陪着他一同，走了两步，北离渊吐出一口鲜血。

李幽阳停步，清冷道：“我前行，是因为我无执念，前行于我是解脱，可你不同，执念太重，且又是生魂，前行无异于刀斧临身，痛苦难当。”

北离渊擦去唇边血迹，柔声：“有你陪着，不疼。”

李幽阳暗道真是自找苦吃，但与他何干，想罢继续前行，北离渊就这么陪着他，每行一步北离渊便更加痛苦，行到第五步时，北离渊身体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李幽阳摇了摇头，继续前行，却想不到北离渊竟然痛苦地在他身后艰难爬行。

如此又行了三步，北离渊周身皆已染上血色。

李幽阳默默攥拳，与他何干，心一冷便要继续，可却发现他竟无法挪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