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石头寨,临江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每年派下去的走访排查,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普法宣传行动,都搞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
郑必文怒视着会议室众人,所有人此时脸色都煞白如纸,没人敢开口说话。
“那么个大活人被锁在猪圈旁两年,被打断了腿成了疯子!
你们瞎了吗?聋了吗?鼻子也闻不到猪粪味了吗?”
郑必文怒吼道。
滔天的愤怒在他胸腔里喷涌。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蒙在鼓里,被架在火上烤。
他手下这帮人,临江镇湃出所,负责那片区域的,所有号称“深入基层”
、“掌握情况”
的人,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前途?仕途?
在这一刻,都成了最可笑、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郑必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过了今天,他的名字将永远和“石头寨”
、“被拐女大学生”
、“猪圈”
、“疯子”
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大夏人民的笑柄,成为系统的反面典型。
撤职查办?那都是轻的!
搞不好…搞不好还要…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纪伟冰冷的谈话室,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网络谩骂,看到了同僚们鄙夷的目光,看到了家人绝望的眼神…
“郑局,省听命令!
最高等级应急响应,省听刑侦总队王铁军队长带队正在路上!
命令我们马上封锁石头寨所有进出通道,疏散群众!
配合救援!
!”
秘书冲进会议室,把一份新鲜打印盖着省听大印的紧急命令拍在郑必文面前。
命令纸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炙烤着郑必文神经。
他猛地一个激灵,从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中,强行拽回一丝残存的理智。
“快救人,抓人!”
“现在!
立刻!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