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回答?”他很轻的笑了:“好吧,那聊点你应该会感兴趣的吧。”
说着,黎忻走到窗边,带着笑开口:“管家回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身体猛然僵住。随后她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跌跌撞撞的朝窗边跑去,可她空有神裔的的长寿却没有本体的力量,无论她怎么去看却始终一无所获。
无措之后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转身死死盯着身边随意看向窗外的男人,咬着牙一字一顿:
“你想要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黎忻缓了声音:“放心,我没打算狮子大开口……只是对一些事感到好奇。”
注视着大门外即将被黑影吞没而不断挣扎的男人,黎忻一直到挣动渐熄时才挥了下手。确认倒在地上那人还有气后转身朝外走去。
“切一半核心或者心脏给旁边那个人,之后你们可以离开了。”
黎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现在这个时候,按你们的计划应该不难。”
说完他没再看房间中忽然瞪大眼睛的女孩和鬼井指着自己的迷茫脸,只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解决完去把桑黛德领出来,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用拦,之后来钟楼找我。”
……
“我们需要新的开始,我们必将前进!
无用的东西都该被抛弃,新的秩序将降临这片土地!
从此我们不必歌颂虚伪的神迹,一切皆由我们自己!”
当黎忻站在钟楼之上向下俯瞰时,长达几个小时的宣讲到此结束。
他仰头看向远方,听到人们兴奋且带着哭腔的欢呼与紧随其后的高声讨伐。
很显然,神殿的理论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可留下的只会是认同者。
绞刑架已经高高架起,被赋予斩除异己的使命。
血早已染红一片。
在那些高高吊起的血淋淋躯体中,黎忻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在一天之前,他们还带着喜悦的笑容在街上与邻居们攀谈,而一夜之间,他们却在一双双熟悉的眼睛下,被冠以异端的罪名。
在其中,黎忻看到了老妇人的脸。
这位昨天还因一株花而不满责备神明的老人,此时却挣脱女儿的手颤抖着远离人群,在接二连三的质疑声中一步步走上高台。
恐惧让她年老的身躯显得更加佝偻,可始终一步未停。
当她终于站上高处,于冰冷刺骨的风中将头颅伸进麻绳,最后看向世间的一眼中,依旧带着规劝:
收手吧……请不要走向一条不归路
神明啊,请您宽恕我们的贪婪与愚昧
可她的声音太小,只能消散于风浪之中,留下被吊起的身躯和被贯穿的身躯。
嗡鸣的虫群在空中狂欢飞舞,组成巨大的双瞳眼睛,贪婪的扫视每个在场的身影。
冷风将散开的衣摆吹的猎猎作响,黎忻朝那些过去的幻影垂下眼眸。
“规则的目光投过来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黎忻没有回头:“你那时应该真的是被召唤来的,所以错过了这场行刑。”
“所以哪怕「祂」此时就站在这里,也什么都不能去做。”
“嗯。”
听到熟悉,毫无起伏的声音,黎忻勾了勾唇:“我以为这个副本见不到你了。”
“我原本有这个打算。”郁宿珩没否认。
黎忻没有回头,因此没能看到那只空洞的眼眶此时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血红的纹路从领口一直蔓延上半边侧脸,细小的裂纹一直延伸至眼眶,像是干涸的土地。
他同样注视着远处高悬着,随风摆动着的一道道身躯,仅剩的眼睛带着一闪而过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