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这一片区那些实验员过不来,现在也没什么必须要疲于奔命的事儿,他们只需要等待雾离和沈瑜言来此汇合便可。
哪怕在如此繁忙的副本中,他们也终于能抽出片刻时间休息。
在白逸因的叙述中,艾秋柯还原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白逸因和宁沂若瞒过实验员和林琳后,成功被当做普通的试验品一起运送到实验区,几十个实验品共同安置在一间屋子中。
管理人员给他们发下了悲苦花制作的难吃馒头,哪怕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白逸因也依旧提不起什么食欲,谁看到蓝色的干巴馒头能够产生想要吃它的欲望啊。
那两片小巧的药品是实验员要盯着他们吃下的,但是对于宁沂若和白逸因来说这种挑战简直就是新手村级别的,太简单了。
宁沂若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但药片没能入口,在袖子遮挡着半边脸时不着痕迹地手一翻,小巧的药片顺着袖口滑落,藏匿在手臂深处,别说小药片了,就连扑克牌对她来说都是基本功,她最是知道如何找到别人的视野盲区。
白逸因佯装乖巧地将药片含入口中,在实验员转身的瞬间变了副脸色,迅速将药片吐出,同样藏在手心,挤出一抹可怜听话的笑容。
哪怕没用技能,白逸因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他毫无威胁的外表让实验员失去对他的戒心,因此对于他的检查并没有很详细,只是叫他张开嘴看了看没有将药片压在舌根下就放他过了。
对于宁沂若的检查是比较仔细的,不仅检查了口中,还让她伸出了手,但宁沂若丝毫不慌,在两只手交替间隙悄无声息地将药片藏起。
检查完药片,那二人就自顾自地站到门口守夜,白逸因下意识地将药片收进口袋,想着等回去叫莫泽雲进行药理分析,将药片包好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莫泽雲似乎也生死未卜。
至于那些明显加了悲苦花的馒头,白逸因和宁沂若都没有吃它的欲望,白逸因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两块压缩饼干递给宁沂若,他们剩的自带食物不多了,这场副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会出大问题的。
其他的实验品大抵是完全失去了神志的原因,乖乖地吃药、乖乖地朝着被同化的方向再进一步,唯一有些许反抗的就是先前留存神志的白静思,她用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方法,将药片藏于上颚,竟然也侥幸躲过检查。
白逸因和宁沂若正在分那一点压缩饼干,身后一个苍白的手拍了拍白逸因,白逸因浑身颤抖了一下,险些以为外面巡逻的实验员发现了他们的异样。
他挤出一个呆板的表情回过头去,身后站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女孩,她轻轻拍了拍二人:“我也很饿,但是我不想失去神志,可以给我一点吗?”
白逸因还没回答,宁沂若抢在他前发话了:“哦没事,我也吃不了那么多的,你拿走些吧。”
其实宁沂若的饭量并不小,这些压缩饼干她一个人吃都尚且不够,但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不忍心看这个已经够可怜的女孩挨饿。
白逸因叹了口气,从自己的那份食物中匀了些许给宁沂若,叹气道:“你还是……”
还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其余实验品吃了那些馒头后,双目无神地倒头就睡,白静思对着墙壁自言自语,看上去有几分像疯子。
不过想想她的遭遇,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还能保持理智,倒也没必要嘲笑她疯。
白逸因和宁沂若被分配到了当晚的夜班——虽然一堆丧失理智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夜班的必要,那个排班表也从来没有人遵守过,因为所有实验品吃完被污染的饭后便直接倒头就睡,但也许是噬怨照抄人类医院或是实验室,但是照猫画虎将制度弄得乱七八糟。
除了他们俩外,还有两个实验员负责管理,白逸因快速地使用自己的技能让他们短暂走神,只需要一刹那的分神就够了,宁沂若的动作足够神不知鬼不觉。
她迅速偷走了两个值班实验员的身份卡。
那两个值班实验员也是傀儡,没什么自我意识,整个噬怨能够长时间维持稳定运行的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外界激起来的涟漪,宁沂若的动作又分外轻盈,待他们反应过来后,二人已经跑远、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了,那些傀儡自我意识不强,因此没能意识到什么。
“我还有一个更稳妥的方法,你想不想看看姐姐的新技能?”
宁沂若问完,也没待白逸因回答,便自顾自地手腕一翻,那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骰子瞬时出现在了她的掌心,想来好不容易技能升级、却这么久没有展示机会快把她憋疯了。
“丢一到六,会出现各种随机事件,点数越大随机事件越严重且不可控,这种小场面我丢扔个一就好啦。”
宁沂若无所谓地笑着,白逸因下意识地阻止,他不喜欢不可控的随机变量,更何况,万一骰子在六处停下,二人将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
可惜他劝阻的话语还是说迟了,宁沂若手腕一翻,骰子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精确地停驻在空中,向上的一面是点数一。
白逸因松了一口气,由衷感叹道:“沂若姐,你运气真好。”
他话刚出口,对上宁沂若那双笑吟吟地眼,猛地想起刚刚她丢骰子时手腕的动作,很经典的魔术手法,也对,宁沂若怎么可能不会控制骰子的点数?
这一点雾离估计都没想到,生怕她一出手就丢了个超级大的不可控变数,因此才一直耐心地阻止她使用这一技能。
骰子向上的那一面发出隐隐的光芒,彩色光点汇聚到空中随后消散,一个小巧的烟雾弹状道具在等候区炸开,霎时间笼罩上了一层迷雾,宁沂若耸耸肩:“现在那些人看不出等候区的异常了,在他们看来,等候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还是一群在睡觉的实验品,不会有人意识到我们两个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