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您人真好,特地把我吵醒就为了提醒我一句早点睡。”
嘴巴比白逸因的脑子反应还快,尚未清醒带着阴阳怪气的话语就已脱口而出。
“白、逸、因。”
雾离没空和他客套,阴森森地站在他床边,抄起一个枕头就往白逸因头上砸去:“我在认真考试的时候你在拿我的脸做什么?”
白逸因的睡意完全散去,他知道雾离找他算账来了,他一脸委屈,自己不就是顶着雾离的脸穿了个裙子吗?
“诶诶诶别动我,我们仨都是男同,男男授受不亲啊。”
白逸因灵活地躲过,还不忘油嘴滑舌两句。
雾离揍他的手僵住了一秒,认真思索扇他巴掌给他打爽的可能性,这家伙又欠又虚的,自己也不敢真打,怕打两下白逸因就倒地上了。
“删了。”
雾离冷声道,可惜身后拼命憋笑的沈瑜言让他的威慑力淡了不少。
沈瑜言笑得浑身都在发抖,根本压不下上扬的嘴角,他很少见到雾离一边威胁人一边无语吃瘪的模样。
搞得雾离揍人间隙还得抽空回去给沈瑜言一个白眼。
“好好好,错了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雾离哥哥你别打我啊嘤嘤嘤。”
嘴上这么说,白逸因却如同山里灵活的狗般,猛地串到了房间最内侧,然后将自己顶着雾离脸拍的女装照全发给了沈瑜言,随后利落地删除防止撤回。
好在白逸因还是有为数不多的良心,当然也可能是没来得及,反正终归他只发给了沈瑜言。
雾离阴沉着脸从故作害怕模样的白逸因手中夺过手机,删了他的女装照片:“等着。”
白逸因:“嘤嘤嘤我好怕怕哦,大不了人家也穿裙子陪你啦。”
只不过白逸因这一脸享受的表情,真让他女装他可能还爽上了,雾离很少能在短时间内无语这么多次。
雾离没辙,扭头轻轻揪了下沈瑜言的耳朵:“你到底帮谁呀一直在那看热闹。”
沈瑜言根本压不住一直上扬的嘴角:“帮你帮你,我肯定帮你啦。”
这场闹剧是真的短暂让他忘记了所经历和背负的一切,得以痛痛快快地笑,要是这种清闲的日子能再多一些就好了,可惜时间不等人。
“艾秋柯实验应该还有半小时左右,去找他商量正事。”
沈瑜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雾离睡着后他简单和艾秋柯白逸因沟通过,这俩人回来后也来不及睡觉,白逸因以最快的方式帮艾秋柯再度搞到实验室使用权,此后艾秋柯就一直呆在实验室研制屏蔽器。
有零号世界线的片段记忆碎片,他得以直接使用本需要时间检验的数据,减少错误方向所耽误的进程,以最快的速度组装,不眠不休。
一个实验的成功必然是没办法在一两天内完成的,培养测序、配置原液、样本观测、数据测量均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往往在几万次试错后才能找到正确的那条道路。
很多人穷尽一生亦只能触摸到真理的边缘。
艾秋柯的成果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重复和努力并不局限于今朝。
一万余条世界线中的试错保留下来的碎片记忆足够他探寻出唯一正确的道路了。
因为遗忘他在某条错误的方向重复了三千次,直至第三千零一次他拥有了与数据有关的记忆碎片。
如此反复,在不同时间线上收集数据、排除错误答案,现在艾秋柯终于能够在一天内组装成功屏蔽系统检测的仪器了。
他并不是穷尽一生,而是在无数条世界线中依旧坚持追求真理,在漫长的时间线中展开实验。
艾秋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他只知道他的任务没完成,现在还不能休息。
谁也不知道宁沂若什么时候结束她正在进行的那场考试,按照雾离的推算,要保活宁沂若必须让她不间断地参与各种考试,在考试中校方只能提高考试难度杀死她而无法强制其忏悔。
反正失眠惯了,好好睡觉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