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反驳,但无力反驳,但又实在想说“你要不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偏在这时,闻璱突然抽了一张新的湿纸巾,擦了擦弓铮皎发红的眼眶。
也不知降温的究竟是冰凉的湿巾,还是渗透过湿巾的向导素,弓铮皎奇异般地被抚平了。
“刚才一时生气,对你说了重话,你不开心了,这很正常。”
闻璱温和地说,“但是,学狗叫是你自己想学的,别扣在我头上。”
说完,闻璱又隔着纸巾很用力地捏了一把弓铮皎的脸颊,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留弓铮皎一个人在原地发呆许久。
。
因为这场意料之外的争吵,一路上两人间的氛围仍有些尴尬。
当然,主要是弓铮皎有点尴尬。
闻璱还算自如,但弓铮皎沉默着,闻璱便也体贴地给他独自头脑风暴的空间。
等到了逄靥星家的别墅区,临下车前,弓铮皎终于开口:“你还在生气吗?”
“?”
闻璱疑惑,“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气了,不是弓铮皎生气得口不择言吗?
弓铮皎却以为这话的意思是再无转圜之地,立刻急了:“我没说我不愿意试试,我只是不敢跟你打包票……”
“我也没说要散夥,我们只是正常的理解有误差,现在沟通过,我觉得很好。”
闻璱道,“但你如果能打包票,就会更好。”
弓铮皎又接不上话了。
散步到逄靥星家时,逄靥星和冬歆亭两个人并排站在院门口,像两颗准备被检阅的大白菜。
远远地,闻璱才刚把目光投过去,逄靥星就动情地喊了一声:“哥!”
冬歆亭也有样学样,试探地改口唤了一声:“闻哥。”
闻璱:“……”
认识逄靥星十几年了,逄靥星喊哥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小时候是犯错怕挨打求闻璱帮忙说话,长大就是犯错怕挨闻璱毒打。
而且,不知为何,逄靥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喊这么一声真是撕心裂肺。
闻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怕他再喊一声,快步上前推着两人进屋。
这房子毕竟算不上真的新房,闻璱熟门熟路,只是顺手打开鞋柜准备拿出自己拖鞋的一瞬,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这不再是一个单身人士的家了,当这个家有两个主人时,不论作为朋友还是兄弟,都应该避嫌。
幸好下一秒,闻璱就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因为闻璱再一次忘记了,有的事他没放在心上,但有人非常关注。
弓铮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进屋,在玄关冲逄靥星和冬歆亭点了点头。
逄靥星彷佛才注意到弓铮皎——或许是弓铮皎穿得太潮,和几天前医院那匆匆一瞥完全是两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