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璱也想见见这位宫董,因为他扫视一圈,院子里并不见张律师和柳部长,想来这两人也有很大概率在宫董身边。
于是,闻璱点点头:“当然要见。”
他终于准许弓铮皎把手从自己肩头放下,却没想到,那只手在他背后一路滑下来,然后握住了自己的手。
闻璱没有挣脱,就见弓铮皎微微躬身,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
一个吻不那么正规的吻手礼——因为那个吻着实落在了闻璱指背。
轻如羽毛,气息热如火炙。
弓铮皎垂眸不敢看他,却仍扣着他的手不放开,快速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
闻璱眨了眨眼,一时间竟然也有点不知该如何措辞。
他其实觉得这有点浮夸了,但是,毕竟是弓铮皎,这种老派中带着一丝幼稚,夸张里含着几分纯情的作风……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选择默许。
弓铮皎便这样牵着他穿过人群,走过湖边,走进小楼,爬上旋转的楼梯。
他的耳边只有风声。
但在阶梯上,弓铮皎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鼻尖轻动,有些迟疑道:“有股味道。”
有闻璱在身边,他过于敏锐的感官一直处于被调理的状态,不至于像过去那样离不开口罩,但仍然比常人敏锐。
他捏了捏闻璱的手,试图描述鼻尖若有若无的那种气味:“草本气息,微凉,微苦……又有一丝辛辣,烟熏火燎的感觉,和大蒜味。”
闻璱开口之前,楼顶传来另一道声音:“是熏艾的味道吧?呵呵,我最近身体不太好,董事长介绍了中医给我,弓先生的嗅觉真是敏锐。”
两人一并抬头望,只见张律师在楼顶,一只手拎着个礼盒,向下招了招手,又额外对闻璱稍微点头示意。
只可惜这个距离不算近,小楼里的光线又不算明亮,以闻璱的视力,根本看不清他的暗号。
倒是弓铮皎把他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他讨厌挑衅,更憎恶有人惦记闻璱的感觉,以前尚且能装模做样地无视一下,省得惹闻璱心烦,现在却越来越无法忍受。
刚要张嘴,闻璱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别乱来。”
“我不是乱来。”
弓铮皎咽下喉咙里酝酿的虎哮,“他每次都当着我的面这样,明明就是故意的。”
闻璱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才要委屈你忍一忍。”
弓铮皎说的不无道理,闻璱也很奇怪,为什么张律师明明那么惧怕弓铮皎,尤其害怕弓铮皎展露出的哨兵特质,上回在列车上已经被吓得落荒而逃,这次一打照面又这样。
张律师在试探什么吗?还是说,他希望弓铮皎发怒?
但是,为什么?
闻璱不明白,但谨慎点总没错,他只能先稳住弓铮皎。
三步做两步上了楼,张律师对闻璱点了点头,礼貌道:“闻先生,好久不见。”
“也不算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