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向你学习,”
弓铮皎眼神明亮而专注,“但我只想这样爱你一个人。”
这番告白太过于突如其来,但只要想想做这件事的人是弓铮皎,竟然有种意外的合理感。
闻璱也认真地看着他,最终说:“那不是爱。”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利用、伤害……至少闻璱不是。
还没等弓铮皎有机会深思这句话的逻辑,闻璱冷了脸:“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我的队伍需要的是服从指令,而不是自作主张,哪怕你认为那对我好,也可能打乱我的计画。”
弓铮皎垂头丧气,蔫蔫地应了一声:“明白。”
但过了一会儿,弓铮皎贼心不死,又重复了一遍:“你心疼我。”
彷佛身世的事他都可以不深究,但这个问题他一定要强求一个回答。
闻璱无语,破罐子破摔道:“再问就不心疼了。”
“嗯,有过就足够了。”
弓铮皎反过来安慰起闻璱来,“其实我真的觉得还好,我那么说是为了给叔叔营造我很生气的压迫感,这样他才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危机感……至于他想花钱买我的命这件事,其实换个思路想就好。”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道:“假如我真的被绑架了,我叔叔很爱我,但他是个穷人,绑匪要一百万,他也拿不出来——但现在,虽然希望我死的也是他,起码他还是花了一百万加一个康复中心的,对吧?”
闻璱:“……”
就是那张一百万现在在温泉的水池子里已经泡烂了。
闻璱敷衍地附和:“那你还挺豁达的。”
“因为有你心疼我了。”
弓铮皎还在惦记这件事。
思索片刻,他又突然想起什么:“那现在,我能申请一个‘抱一下’吗?”
闻璱伸手在温泉里蘸了两滴水弹他一脸:“批准,但延期执行。”
这边谈话拉扯了好些功夫,闻璱还惦记着跟张律师约好了半小时后酒庄门口见的事,一抱起来,弓铮皎肯定没完没了,十有八九要耽误。
弓铮皎有点不情愿:“真要去见他吗?你现在都知道我父亲不是我父亲了,有这个必要吗?”
“有的,你说过照片上的人是宫博士,我想见一见他。
不过,我不打算这次就直接问他关于项目的事,你也不许再像刚才那样,伤敌八百,自损两万。”
见闻璱一本正经,弓铮皎才从这个正事与私情的漩涡里被转出来。
“好吧。
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和他说话其实挺烦人的。”
弓铮皎叮嘱。
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在社交上通常表现出一种缺陷,这也难免,闻璱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酒庄门口,张律师等待已久。
和闻璱、弓铮皎会合之后,张律师照旧向闻璱点头示意,也照旧不知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弓铮皎。
闻璱忍不住问:“张律师,你是看不到弓铮皎吗?”
弓铮皎抢话:“张律师单纯的犯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