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已经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看起来破绽不再。
闻璱扫了张律师一眼,随口道:“没事,只是开个玩笑。”
“是吗?开玩笑?”
弓铮皎却还看着张律师,有些挑衅地说,“张律师怎么从来不跟我开玩笑呢?要不,也跟我笑一下?”
他说着,十分刻意地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噼啪作响,彷佛一言不合,那个沙包大的拳头就会不顾场合地出现在张律师脸上。
吓得张律师立刻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我跟你笑。”
闻璱轻轻拉了一把弓铮皎,言出必行地对他勾了勾唇角。
这是比刚才还要更直白的回护,弓铮皎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不再为难张律师。
临走前,张律师又故意回身,意有所指地对闻璱点点头。
闻璱:“……”
他没想到张律师的性格里也有如此为较劲而不知死活的一面。
果然,弓铮皎立刻又对着张律师张牙舞爪起来。
临乘车前,弓铮皎当然取回了自己的止咬器,但还没来得及戴上,他对张律师呲牙咧嘴,甚至坏心眼地故意亮出虎牙,喉咙里滚出虎啸的前摇。
还没真的吼出声来,张律师已经仓惶逃跑,再也没有一个无必要的小动作。
闻璱拍了一下弓铮皎的鼻尖,拉弓铮皎回到包厢。
他在沙发上坐下,见弓铮皎仍然意犹未尽,叹道:“你想多了,他真的没威胁我。”
“不是威胁,就是勾引。”
弓铮皎咬牙切齿,“不然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加他好友了?你们有那么熟吗?”
他心底暗暗对比:他加闻璱的好友可不容易,甚至还被删过一次!
“不熟。”
闻璱却没想那么多,正好把电子贺卡展示给弓铮皎看,“他给我发了这个。”
弓铮皎道目光落在电子贺卡上,瞳孔骤缩成淩厉的细菱形。
他立刻冷了脸:“我不去。”
闻璱并不意外,温和地道:“我知道。
不去就……”
不去就算了,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行程,闻璱原本也只是认为,这件事不该瞒着弓铮皎。
况且,张律师将这张贺卡发给自己,就是为了引起关注,或者说,让自己骗弓铮皎去参加宴会。
在张律师眼里,他对弓铮皎仍然只是单方面的利用关系,但闻璱不认为,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哄骗弓铮皎。
且不说他还没有理清思绪,没有决定要不要去。
就算要去,他也会跟弓铮皎把这件事说开、说明白,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去。
——闻璱是打算这么说的,但是没来得及。
弓铮皎打断他:“只有这件事,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闻璱抬眼,只见弓铮皎背身站在车窗前,按在窗框上的那只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