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林澈急了:“为什么不行?医生都说可以了!
我真的好了!
躺在这里骨头都要生锈了……”
陆隅打断他,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没说你现在能独立生活。”
他向前倾身,双手撑在林澈身体两侧的病床栏杆上,将他困在了一个小小的、充满压迫感的空间里,距离近得林澈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下不容置喙的眼神,“林澈,你刚能自己下床走几步?站久了会不会眼前发黑?昨天夜里是谁因为一点轻微耳鸣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澈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微微发热。
陆隅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还虚弱,走几步路就有点喘,夜里也睡不安稳。
但……这些在家也能休养啊!
“家里有阿姨……”
林澈试图争辩。
“阿姨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陆隅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能像我这样,知道你什么时候该喝水,什么时候该休息,哪道菜多吃了一口就腻,哪道汤凉了半度就伤胃?”
他目光扫过那五个空碗,“还是说,你觉得今天这顿喂食,换个人来也行?”
林澈的脸彻底红了。
陆隅的照顾……太细致,太霸道,也太……难以替代。
那种被事无巨细掌控的感觉,让他既羞恼又隐隐依赖。
他扭开头,避开陆隅过于专注的视线,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你现在就是个需要被照顾的病人。”
陆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权威,“脑震荡不是小事,后遗症的风险还在。
回家?等你什么时候能自己把这顿饭从头到尾吃干净,走路不用人扶也不会晃,再谈出院的事。”
他直起身,那股迫人的压力稍减,但眼神依旧牢牢锁着林澈,“现在,乖乖躺着休息。
或者,你还想再吃块水果?”
陆隅的手再次伸向了那个保鲜盒。
林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掌控一切的手,再看看陆隅那张写满了“这事没商量”
的俊脸,心里那点刚鼓起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他认命地闭上眼,把自己重重摔回枕头里,闷声道:“……不吃了!
饱了!”
陆隅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收回手不再看林澈,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手背试了试水温,然后插好吸管,不由分说地递到林澈唇边。
“那就喝水。
多喝水,恢复快。”
———
吃完饭以后林澈无聊躺在床上刷手机,而另一边的陆隅似乎很忙一直在不停地处理程颐送进来的资料。
林澈偷偷抬眼,视线越过手机屏幕边缘。
陆隅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膝盖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条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消息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