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最后一份资料放进箱子合上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
声。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满脸不解的师弟,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爱人还在等我回家。”
师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他看着林澈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幸福和笃定,下意识地问:“爱人?你…你结婚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师兄向来低调,从未听他说过感情的事。
“当然。”
林澈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左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
无名指上,一枚样式简洁却光泽温润的戒指熠熠生辉。
林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那枚戒指,仿佛能感受到大洋彼岸传递过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心跳。
————
站在华东医科大学医学院大楼的落地窗前,林澈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西装。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校园,年轻的学子抱着书本匆匆走过,充满生机。
他胸前别着印有“林澈教授”
字样的工牌,这所底蕴深厚的医学殿堂,迎来了它最年轻的正教授之一。
他的办公室简洁明亮,除了必要的办公设备和堆满专业书籍的书架,最显眼的是窗台上那盆生机勃勃的绿萝——陆锦书在他入职第一天送来的“乔迁礼”
,说是能净化空气,也净化心情。
一切都似乎步入了正轨。
授课、研究、带研究生……林澈忙碌而充实。
那道横亘在颈侧的、颜色已经淡了许多的疤痕,被妥帖地掩在高领衬衫或薄丝巾之下,成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秘勋章。
只有夜深人静,或者偶尔在镜中瞥见时,那段染血的记忆才会短暂地侵袭,然后被他强行压下。
大洋彼岸的分离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了三年。
他通过陆锦书,小心翼翼地了解着陆隅的康复进程。
每一次“状态稳定”
的消息,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又伴随着更深的不安。
他不敢直接联系陆隅,怕成为那个刺激源,怕功亏一篑。
他把所有的思念和担忧都倾注在学业和工作上,用近乎自虐的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如今,他回来了,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却依然隔着看不见的屏障,不敢轻易触碰。
————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天际线,室内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近乎窒息的沉静。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陆隅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程颐拿着几份急需签字的文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