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
蒋停云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浓重的自嘲和无力,“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我缺席了五年,错过了他所有的第一次……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只能靠想象。”
他抬起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真诚,“林医生,我不求别的,不敢奢望立刻就能亲近他,或者让他叫我一声爸爸。
我只是……只是想远远地、远远地看一眼。
就一眼。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他走路是什么样子?他……他是不是健康快乐?”
他的话语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素的、属于一个父亲的渴望。
那份深切的痛苦和卑微的请求,让林澈坚硬的心防也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动摇。
林澈沉默地看着他。
窗外的阳光似乎偏移了角度,光影在两人之间流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滴答声。
最终,林澈轻轻呼出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蒋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
林澈的措辞非常谨慎,“但理解,不代表我可以越俎代庖,替锦书做决定,更不代表我可以擅自将安安置于一个可能让他不安的情境中。”
他看到蒋停云眼中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灰败。
但林澈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猛地抬起了头。
“不过。。。。。。我可以向锦书转达您的请求和……您此刻的态度。
仅此而已。
是否同意,何时同意,以何种方式见面,这一切的决定权,百分之百在锦书手里。
在她没有明确点头之前,请您务必尊重她的决定,不要试图以任何方式接近安安,包括幼托班、陆家老宅,或者任何安安可能出现的地方。”
关乎陆予安的安全问题,林澈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严肃,“任何未经锦书许可的接触,都会被视为对安安平静生活的侵扰,也是对陆家底线的挑战。
这一点,希望您能明白,并且遵守。”
蒋停云的身体猛地绷紧,他看着林澈那双清澈却锐利无比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却又更加沉重的沙哑:“我明白!
我保证!
我绝不会擅自接近安安!
我……我等着锦书的决定。”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好。”
林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十分钟到了,蒋先生。
我该去午休了。”
他站起身,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蒋停云也立刻站了起来,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