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的证据有了,谋害皇帝的刺客也当场招供了,你们的皇帝为何还犹豫不决,如此优柔寡断,毫无帝王该有的果断。”
当着臣子面轻视大启天子,陈远之嗫嚅着嘴唇,身家性命都在人手里,一个字不敢多说。
早知道真该一把大火将王府烧了!
若不是眼前人瞻前顾后,说什么王府被毁容易引起注意,城里若因此戒严反而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密旨早化为灰烬。
陈远之的粗布下摆已经洇出腥臊水渍,求饶道:"
前几日我已经买通狱卒在摄政王饭食加了蚀骨散,即使……即使陛下下不了决心,摄政王也活不了多久。
"
来人冷笑道:“哼,你们这些人,战场杀敌吓得浑身哆嗦,使阴谋诡计脑子倒转得快。”
这些人哪里值得他们潜入进来打探,启朝气数已尽。
陈远之冒着冷汗陪笑,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这次就算你过关,解药和金子待会有人送来。”
来人望着他重重咬着字:“不出三日,我要听到摄政王死讯。”
“是,是,在下一定尽快想出办法。”
陈远之一瘸一拐,擦着冷汗鬼鬼祟祟地离开。
来人走到墙角处,移开墙上的画后摸了摸墙壁,不知按下什么地方,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男人走了进去,石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
穿过这道墙壁,不知走了多久,从昏暗密道出来,已经进入一处明亮的屋内。
屋外是风月场所特有的丝竹管弦之乐,楼莺啼骤然涌入耳畔。
巴特尔扯开锦绣屏风,屋内灯火明亮,上好的鲸油散发出丝丝缕缕淡香,跃动的火光将斜靠在榻上的男人侧脸投影在墙壁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
男人气度不凡,轮廓带着异邦特有的英俊,眼窝深邃,眉眼上挑的时候自带一股凶悍气质,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了一身来自大漠风沙烈烈的气息。
“殿下,我在暗道多绕了几圈。”
这里的人狡诈多端,小心为上不是坏事。
“对摄政王的处置有定论了?”
”
陈远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启皇帝昨晚已经找到先帝密旨,正前往诏狱见摄政王。”
摩耶那取下腰间弯刀重重拍在紫檀案几上,镶着狼牙的刀鞘震得酒盅泛起涟漪,“不出所料,大启这些酒囊饭袋!”
“我给了他三天时间,如果不能带来摄政王死讯,我们就了结他。
殿下,大启朝臣这样软弱虚伪,只要摄政王一死,边境再无人能阻拦我们的铁骑。”
摩耶那屈指划过颈侧箭疤,指腹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倒是没有巴特尔那样欢欣。
“巴特尔,你说我们把大启摄政王带回北漠如何?让他为我所用!”
他抚着下巴,似乎觉得这个方法十分不错。
一来北漠和大启边境常有摩擦,即使五年前定下议和协议,几百年的仇恨在两国边境百姓中也没那么容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