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衣服,纪念明显的看出来江漫瘦了很多,这才不到一周,事发三天,纪念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回来几天江漫会怎样,想到这纪念的眼泪就来了,为了不让江漫看见,纪念就先去洗了。
江漫家之前是没有浴缸的,后来有了暖暖,纪念想着家里的洗手间也不算小就买了个小浴缸留着泡澡,淋浴区也做了适当的调整,平时小两口不太会使用到浴缸,之后放假才会好好放松。
纪念先进入到了淋浴区冲水,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洒到纪念的脸上,冲刷掉了她脸上的泪水,不久,江漫也换好衣服进来了,由于洗手间改造过,淋浴区的面积减少了很多,两个人在里面略有点挤。
江漫紧贴着纪念,碰了下她的唇问:“是不是哭了?”
纪念嘴硬,说:“哪有……”
江漫:“还嘴硬?”
纪念:“看你瘦了这么多我心疼,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我明天去学校问问情况。”
江漫:“这事儿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纪念:“啊?”
江漫:“柳如烟她妈要让学校赔钱,这才是目的,可学校不让步,就把我供出去了。”
纪念:“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漫:“顺其自然吧,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是有责任,也接受学校对我的处理,但如果说学校要怎样,我奉陪到底。”
*
洗完澡,江漫躺在床上,纪念给她吹头发,之后自己忙了会工作,江漫就跟一个人形抱枕一样在纪念身边看着她工作,处理完平台上的事又开始处理这一周学校落下的课的事,还得写报告,用于下周的历史组教研会,纪念看江漫有点小情绪了,就决定先把工作放一放,陪老婆最重要。
江漫也是有点累了,搂着纪念就睡着了,纪念也挺困的,也跟着睡着了,这是小两口带班一来第一次不到十一点就睡觉了。
江漫的失眠这几天尤为严重,不到三点就醒了,其实一开始睡的也不安稳,在梦里梦见柳如烟问她为什么不救她,被吓醒了,一转头发现是个梦,旁边的纪念换了个姿势接着搂着她。
江漫看纪念睡的这么香就没叫醒她,去厨房喝了杯水,然后坐到沙发上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纪念一翻身发现人没了,就去找江漫,沙发上看见一个女人坐姿优雅,痴呆的望着窗外的明月,二者融为一体,美的像一幅画。
客厅没开灯,但有对面楼的反光,再加上在26楼,能看到后面的亮化工程,所以客厅不算太黑。
江漫在哭,只是声音不大。
纪念坐到她身边亲亲她的唇说:“睡不着?”
江漫点点头说:“我梦到柳如烟了,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纪念:“给我讲讲全过程吧,从辛晓琳那里我只能听到外人看来的,我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江漫平复好情绪说:“柳如烟嘛,王友德的侄女儿,刚开学的时候他就让我多关照她,那小孩很安静,很内向,很听话,当然,因为她的内向,班级里没几个学生跟她玩,起码目前来看很少,而她在我班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没发现她的异常,我身为一个当了十六年的班主任我肯定是知道学生心里想的什么的,而且我敢发誓这孩子在学校真没什么异常,而我从教一来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那天刚看到柳如烟喝完药倒在洗手间的时候我有点呆,没遇到过嘛,然后看着抢救车来把她抬走,在救护车上医生在全力抢救,直到看见心电监测仪上面的一条直线和那刺耳的声音我才后知后觉这孩子已经走了。
长这么大我从未直面过死亡,那年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没在场,所以不太能理解真正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但直到前天,我才体会到了死亡的意义。
一个十分钟前还好好的一个鲜活的生命十分钟后就消逝了,而我是她最后说话的人,我不敢想她喝下药的时候得有多绝望,她才16啊,以后的路还很长啊,就这么把自己的生命给放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