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洪钟,一遍一遍回荡在安茜的心头,就连怎么出了永寿宫,怎么回到钟翠宫,安茜都毫无意识着。
心如死灰。
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听到和鄂罗里配婚之时都没有过这般低落。
天,塌下来了么。
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给留下吗?
面如死灰,安茜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
越来越多的心意开始翻涌,安茜忘不了如妃言语里面的冷意。
如妃,你到底是为了哪般?
如妃,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意,子时的紫禁城,只有远处明明灭灭的烛火相伴,安茜裹紧了衣服,只觉得更冷。
小跑着,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的红墙黄瓦,冷意森然,黑暗了一片的前方毫无光亮,只是这些远远不及她的心冷。
一日之间走在哪里都被鄂罗里的人跟踪着不说,好不容易甩掉了汪福寿,走在紫禁城空旷的路上,安茜无心做事。
刚刚进了如意馆,见小禄子不理她心中更是郁结,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下来。见小禄子还不还嘴,泼了一脸的墨汁才发现是被人毒打了一顿。
常永禄和安茜一同进宫,昔日也曾共事过,在宫中互相照顾,相互扶持,结为异性兄妹,宫中无人不知两人关系要好。
昨日又被鄂罗里正巧碰见,鄂罗里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安茜越走心越乱了,宫外奶奶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以前做的那些计划现在都乱了,原以为如妃可以消得了这口气。怎知弄巧成拙,如妃好像更讨厌她了呢。
东西六宫,十年来一直走着的这条道路好像一直望不到尽头了。
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委身于这里了吗?
明明一直想要划清界限,不牵扯其中,怎知现在却是越陷越深了呢。
遭受到鄂罗里的各种羞辱,安茜再也不能做到一笑置之了。
抬头望向蓝天,神鸦还是那般聒噪着,永远不知停歇着。
若说这十年来没有改变的,就剩下这紫禁城的神鸦了。
你开心的时候它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它还是那般。
“安茜姑娘,我大哥有事找你。”
正喂养神鸦的陈爽跑了过来。
“不是啊,是我大哥有封信要给你。”
“信?”
“不是我大哥写给你的,是你宫外的奶奶写给你的。”
陈爽也想让孔武早了解了此事,为了安茜,大哥费心费力,还花了不少银子,陈爽自然看着生气。
安茜一听是宫外的奶奶,一天下来才算是舒展了眉头。
面有喜色,眼圈有些泛红,款款而行,才算是见着了孔武。
两人就那么站着,别说是鄂罗里看着已经是暴跳如雷,就连陈爽也早就耐不住了。
“谢谢你,孔大哥。”
“送信的人说你奶奶没事,我看信里应该只是报平安吧。”
两个人因了昨天的事情,现下暧昧的气氛流转,就是没有的事情也要被人怀疑上几分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鄂罗里和汪福寿,典型的一副抓奸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