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文人以“梅兰竹菊”
喻作君子,秦家除了青竹酒庄,“梅、兰、菊”
三者也有对应的酒庄,只不过不全在悬镜城周边。
岳听溪对这些人族的诗情画意并不太感兴趣,但既然“阿紫”
想跟她讲讲,她也愿意听。
“……你若看上了哪种酒,跟我讲一声,便给你装一些带走。”
最后,秦溯流悠悠道,“如果担心白日里饮酒误事,那便睡前再饮。”
岳听溪:……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一种“图穷匕见”
的错觉,仿佛大小姐先前介绍酒庄那番话,全部都是为了提议她拿酒和饮酒。
而后又想起前几日刚把罗烟纱带回秦府那晚,她陪心中苦恼的老友喝了一会儿酒,微醺出门撞见大小姐,被她一杯解酒茶放倒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她隐约有点明白了,但不确定自己想到的是不是大小姐想表达的那个意思——毕竟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确实最不喜欢别人将她叫走,又或是她跟别人待得太久疏忽了对自己的陪伴。
相较于长大后的秦溯流,“阿紫”
并不记仇,觉得不舒服就当场变成“炮仗”
炸出来,而大小姐……岳听溪现在还摸不透这人性格。
大小姐会记仇吗?
现下她倒是敢问,但问了并没有多少意义,至多只会戳穿秦溯流那晚的温和与冷静假象,令这位大小姐难堪罢了。
岳听溪就只当是大小姐再一次盛情提议,笑着点头:“好,我要是看上了,一定告诉你。”
这几日她闲来无事,会独自入芥子冰轮找“青玉山人”
锻炼武技,偶尔也向幻体发发牢骚,甚至还会问一些偏门法术有没有咒语,她想学。
结果“青玉山人”
就真的教了她一些——在她看来简直是破天荒地了,她觉得青玉山人本尊是不愿教的,认为这是“邪道”
。
于是她就学会了禁言术,首先把自己是重生之人这条给禁了,待到她觉得可以告诉青玉山人之外的人或妖时,再解开。
故而她无需再担心熟睡或者醉酒时吐露秘密,除此之外的秘密若是被秦溯流听见,大可说是做了昏梦,或脑子里胡思乱想。
至于一舒服就把蛇尾盘满地,反正睡觉那房间除了大小姐无人能进,大小姐也允许她盘……她甚至觉得,长大的“阿紫”
恨不得夜夜都乐得看她这么惬意地待在自己身旁。
听罢,秦溯流也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待休息够了,她便带着岳听溪再到酒庄各处转了一圈,领着她看了长着酿酒作物的果园与田地,看那些正侍弄鲜果与麦苗的人们。
“有修士,有弟子,也有凡人。”
她对岳听溪道,而后指了指果园田地上空,“修士定期为这些隔绝酷热严寒等极端天气的屏障注灵,弟子通过劳作锻炼力气与出刀精细程度,凡人交付劳力,我们给予银钱和灵药。”
接着是酿酒的殿宇,秦溯流差人将每种酒都接了一杯奉上,供岳听溪品尝。
有几种酒是专门佐果脯或特定肉食的,于是又上了不少放置小食的玉碟,姑且就当一顿“午后酒”
。
“我下山买酒都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岳听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离开前,她选好了自己最心仪的五种酒,各取一坛收入储物袋。
该说不说,与秦大小姐四处走动的时候,虽谈不上“愉快”
,但她能感觉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