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媗回答的更是简略,她静静的看着南兰溪畔里璀璨若霞的灯光出了好一会儿神后,才忽然转眸看向梁姷,说道:“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梁姷一怔,“你在说什么呢。”
她们两人回来,没有去给梁老爷子请安,那还能说是被挡在了外面,进不去。
但现在再不去向梁思玄和沈氏请安,那可就再没什么能推脱的说法,这是要被梁思玄和沈氏知道了,那可是能被冠上失礼、失仪等巨大罪责的啊,甚至连“不孝”二字都能被扯上边。
这样重大的罪过,梁姷怎么可能会愿意背。
因此现下她是收回了先前凝望着南兰溪畔的视线,转过头挑了挑眉的看向梁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刚刚远远的看见在我们之前,荣木进去的身影了。”而梁媗却不理梁姷挑衅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又怎样,荣木进去可能就只是为了替父亲转达什么话语罢了。”
“可我们在这儿都站了这么久了,荣木却还没出来,这是得传达什么事,才能耽搁这么久的?”梁媗定定的看着梁姷,说道:“只有一个可能,父亲现下也在南兰溪畔之内。”
梁姷的呼吸突然就是一滞,可随即她便又想反驳梁媗。
但这次梁媗却是抢在了她的前面说道:“二姐,你说,府里今晚在祖父回来以后却这么反常,而现下父亲又在南兰溪畔里面,这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的态势吗?”
梁媗的这番话乍听之下根本就没什么逻辑,但梁姷却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的。
梁思玄已有好久、好久没再南兰溪畔里逗留过了。
就算往日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来和沈氏商议,那也是战决的,绝不会拖沓延时,因而也就越显得此时的情况,与平日里相比是有怎样的反常了。
况且,梁媗可是说清楚了的,在她们到来之前,她就已经远远的看见荣木进去得身影了,那就说明在此之前,梁思玄是很可能就已经在南兰溪畔里面的了。
若这是真的,那这么一来,事情可就真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了。
梁姷黛眉一锁,眼底也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凝重,她刚刚的那些话语,不过就只是为了反驳梁媗而反驳罢了。
但现下一听完梁媗的话后,梁姷却瞬时就现了其中的严重之处,而如果事情真像她们想到得那样的话,那此时不管是梁媗还是她,的确都不适合再进去请安了。
沉默,忽然就降临到了梁媗和梁姷之间。
两人都有好半晌没再说话,而最终还是梁媗抵不住呼啸不断的凛冽冬风了,所以她便又再向梁姷先开口道:“若二姐还是觉得不妥,那不如我们先派个丫鬟进去问一问?就让她先进去探探风声,而我们就等在这儿?”
梁姷沉吟了一会儿后,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梁媗和梁姷难得的达成了统一意见,于是两人便派了一个小丫鬟进去通报,就说梁媗二人来给沈氏请安了。
南兰溪畔里很是安静,而那小丫鬟才刚一进去没多会儿,梁媗和梁姷就又看见她急匆匆的跑回来了。
此时正是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