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梁媗再不愿面对,可此时在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姜朝语气里的那种无比熟稔的感觉,她还是感受的再彻骨不过,她就算想否认都做不到。
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了,对于姜朝而言,她是陪伴他长大的人。
而对于梁媗而言,他之于她的意义就更复杂难解了,就算她想强迫自己对他们之间的熟稔做出视若无睹的模样,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们陪着对方,走过太多、太多的岁月了。
“我没事。”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梁媗把目光从姜朝身上移了开去,摇了摇头后说道:“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是为了让祁瑜和二姐见面?”
这句话,虽是问句,但梁媗说得却是斩钉截铁的,而姜朝也根本就不奇怪她为什么能这么肯定,一直在看着前面梁姷的身影的绝艳眸子,忽地就移到了梁媗的身上。
“你既然都已知情了,干嘛还要掺合到这趟浑水里来。你这般多番的阻挠,祁瑜知道了会如何?”
“只是你知道而已,不代表他人也能知道。”
是的,就算是梁姷,她对于梁媗到底知不知情也不过就是猜测罢了,尽管梁姷很有把握,但终归也不敢十成十的咬定不松口,现下能这般笃定的说出这番话来的人,也就只有姜朝了。
只要他不说,那就算事后她真的成功让得祁瑜与梁姷碰不了头,那别说是梁姷了,就连是祁瑜也不能怪到她头上来的,反正他又没对她说过,不是吗?
那她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只是跟着自己的族姐,祁瑜难不成这也要怪罪于她?
笑话,就算他想怪罪于她,那也得他有这个能力才行,现在的祁瑜可还不是十年以后那个裂分了西殷,独占一方的霸主呢,现在的他不过还是个少年罢了。
而梁媗现下这么努力,为的不就是再不让他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祁瑜的薄情寡义,梁媗知道的再透彻不过了。
若是日后还是由他重走一段和前世时一模一样得道路的话,那结果估计也早就注定好了吧,毕竟祁瑜的自私自利,简直就是与他的薄情寡义不相上下的。
这样的人若登上了帝位,那其他人就别想好好过活了,整日的挣扎求生,想必才是在祁瑜的统治之下,日后这片天空之下的人们唯一能思考的事情了。
但梁媗这么努力的阻止祁瑜,理由也不是多高尚的为了别人就是了。
毕竟日后祁瑜若真的执掌了西殷的话,那他镇东大将军府梁家才是那个最可能被当其冲者。
虽说只要祖父不在战场上生什么意外、一直延年益寿,雍儿也不会掉进什么阴谋里,使得娘亲一病不起的话,那其实祁瑜之流根本就动荡不了有着三座大山坐镇的镇东大将军府。
可尽管梁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努力着的目标就是可以让得祖父、父亲和娘亲完全避开当年一切轨迹的运行,也一直在努力试图让梁家走入另外一条更安稳的轨迹。
但有时候,现实却总是狠狠的兜了梁媗一头的冷水。
层出不穷的意外和措手不及的事实,总是会让得她感到极重的挫败感。
就譬如这次梁老爷子上前线一事,虽然梁媗从未在她娘亲的口中听到什么肯定的回复,但梁媗却就是知道,祖父怕是十有**已经身处山海关之内了。
对此梁媗就算是急得食不下咽、寝不能寐,可也只能是待在一旁束手无策了,在娘亲都讳莫如深的情况下,梁媗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但这也就造成了梁媗那段时间里的消极。
要不是后来梁姷的反常给了梁媗突如其来得不安感的话,那还真说不准梁媗会一直沉浸在失魂落魄的消极之中多久了,这一切说来,还真得是该好好“感谢”梁姷才对啊。
若没有梁姷,梁媗又哪能振作得这么快呢?
若没有梁姷,梁媗也不可能顺藤摸瓜般的注意到了祁瑜得动向,以及这两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的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