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足饭后,江恒盯着机械小狗收拾餐厅,秦怿伸了个餍足的懒腰,从座椅上起身。
来江恒的房子时天色已晚,两人又各怀心事的,秦怿不过匆匆扫看了眼这房间布景,还未认真瞧过。
房子里的大物件应有尽有,就是少了点人气,沙发上没有靠枕和玩偶,茶几上没有零食柜和鲜花,展示柜上空有几个相框,但根本没发挥出它的真正作用。
都要慢慢给它们填满。
这样想着,秦怿走近展示柜,正准备打开柜门比划相框尺寸,打算得空了去打印些照片,一抬头忽地瞥见最上层那个精致的蓝色盒子,心里霎时一咯噔,秦怿赶忙抬手取下捧在手心里,正要打开时,一道急促的、由远及近的声音,停顿下他的动作。
“别打开!”
江恒话音匆匆,夹杂着慌乱。
秦怿被江恒一把捏住手腕,可他的动作利索,在江恒跑来这几十步距离前,便已启开了盒子。
不出所料,秦怿送给江恒作成年礼物的声纹手链稳稳当当地躺在里面,被摆放得整齐,能看得出手链的主人很是珍视,连放置的动作大概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手链变得坑坑洼洼,好几个连接处明显能看出是断掉后被修补过,但普通的修补无济于事,几块缺口显得将断未断。
秦怿伸出手指戳了戳某一处断裂,咔嚓一声,手链霎时断成两段。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恒眼见着手链断裂,不安地挠了挠头,神色紧张。
秦怿将那处断裂挨在一起,手链即刻严丝合缝,好似从未被毁坏。
秦怿对这条手链的感情很是复杂,他珍重它,所以才选择将这条独一无二的、饱含温度和感情的手链在特殊节点赠予他喜欢的人。
重逢时,他见着手链被江恒戴在腕上,掩饰住那条狰狞的伤疤,那时诧异又惊喜,隐约被赋予了信心,或许两人是有和好如初的机会的。
可那天在暴雨中江恒对自己说了重话时,他腕上的手链不翼而飞,秦怿仅有的一点信心瞬间消失殆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轻易原谅。
再后来,为救江恒身受重伤,在他手腕上又见到声纹手链,只不过变得坑坑洼洼的,看得出已经在努力修补,却仍于事无补。
秦怿觉得矛盾,断掉的手链像是一声警告,想让他认清现实;可支离破碎的手链又被努力复原戴在手上,显得珍重万分。
每一个节点秦怿都想知道,他看了眼暂时恢复如初的手链,抬眼与江恒四目相对,“怎么弄的?”
“你那时候也看见了吧,就我……被注射安神剂后会神志不清,就扯断了……回来后我试过很多方式修复,可都没有办法复原,一开始还能勉强戴着,可它越来越不耐戴,我只好先收起来……”
江恒耷拉起脸,每说两句就会蹭蹭鼻尖,又或是挠挠头,神色不安。
见秦怿一直面无表情,江恒解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语毕,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盯着秦怿一动不动。
“你去东南分部时也戴着?”
“嗯!”
被递了个台阶,江恒赶忙顺着台阶跑向秦怿,“我……那时候的事情我其实很多都记不太清了,但米亚跟我说,每次我一犯病,只要戴上手链,就会好很多。”
见着江恒又作冥思苦想,说到戴手链时,难为情得开始耳尖泛红,秦怿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将盒子合上,塞到江恒手里,顺势捏了捏他的脸,在他唇上留下个蜻蜓点水的吻,随即拉过他的手腕,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换衣服,出门。”
“去哪?”
江恒一时发蒙。
“修手链。”
天气渐凉,两人在衣帽间里挑挑练练了好一会。
秦怿属于既要温度又要风度的,他绝不忍受自己裹得像个球似的出门,又拗不过江恒一直叨个不停刚刚才经历结合热,穿太少了会感冒的,最终选定件浅咖色的风衣和简单的高领保暖黑毛衣,又被江恒坚持给他裹上一条格子纹的围巾,两人才准备出门。
江恒的衣帽间里购置了很多情侣装,全按照秦怿的尺码和喜好买的。
秦怿盯着江恒身上那条与自己的风衣如出一辙的黑色风衣,没忍住贴近他的耳朵打趣道,“怎么,房子,情侣装,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不记得准备套啊?”
渐渐呵出的热气让江恒身子一抖,一把掰过秦怿的脸就将人压在衣帽间的全身镜上,吻得秦怿喘不上气,呼吸即将停滞的瞬间,秦怿用力掐上江恒的腰,对方吃痛,才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