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着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点亮屏幕,被明晃晃的凌晨三点字样刺得眼睛发酸。
仍在黑夜里,但这黑夜终不会再长了。
季度大会的前一宿,秦怿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平常都得跟闹铃搏斗好几个回合,今天竟破天荒的在闹钟响铃前惊醒。
简单洗漱后,依次穿上白衬衫,衬衫夹,黑西裤,西装外套,秦怿满意地在全身镜前打量了自己几眼。
定制西装沿着他的薄肌游走,严丝合缝,勾勒出好看的腰线,优雅而又不失力量感。
秦怿束起狼尾,将银制的向导徽章别在胸前,一切就绪,才推开寝室门。
秦怿照例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问早,心思却飞向走廊尽头那个目光一直定位在他身上的人。
从一开始的不自在,甚至被人打趣还会脸红,秦怿也变成每天期待着与江恒见面。
季度大会场合正式严肃,江恒身着与秦怿如出一辙的定制黑西装,攻击性极强的帅气被勾勒得一览无余,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秦怿走近同他问了早,没忍住打量了他几眼。
江恒身上的黑西装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连衬衫最上层的扣子也系得服服帖帖。
不像秦怿,总觉得系满扣子勒得慌,领口必须微敞,放荡不羁的。
看着自己和江恒这鲜有的正式模样,秦怿一时觉得好像准备去参加一个特殊而庄重的仪式,就差束手捧花和一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闹得脸一热,秦怿僵在原地,连江恒递来的冰美式都忘记伸手去接,竟低下头借着他的手吸了口。
江恒被这小插曲闹得惊呼了声,秦怿这才匆匆回过神,慌慌张张地接过热气腾腾的芝士鳕鱼堡,磕磕巴巴应道,“我、我自己吃就好,谢谢啊。”
秦怿对早餐一直马马虎虎,秉承着只要不会突然犯低血糖晕倒的原则,总是随意塞几口压缩饼干,顶多凉开水配两口面包凑合过,饿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鳕鱼堡到香气萦绕在唇齿间,吃得他心口发烫。
现在竟也会一大早定点犯饿,偶尔吃两口压缩饼干还不适应,胃都被养娇气了。
秦怿悄咪咪地抬眼看向一旁的人,不料冷不丁的四目相对,他心虚地收回目光。
“昨晚没睡好吗?”
江恒没别开目光,反倒倾身凑近了些许,直勾勾地打量秦怿眼底那两抹明显的乌青。
“呃、呃是有点。”
被抓包个正着,秦怿心虚地向后躲了躲,与江恒拉开了一小点距离。
“还在做关于火变蝙蝠的噩梦吗?那绝不是你的问题!
要是这次季度大会有人说你的不是,我会替你解释的!”
江恒说出口的话有些急躁,音调都拔高了几度。
秦怿赶忙腾出只手轻拍江恒的肩,安抚似的,“没,不是那事,别担心。”
“那是怎么了?”
江恒紧皱的眉头尚未放松,在炽热而真挚的目光里,秦怿无处可逃。
小声叹了口气后,正斟酌着措辞时,对方率先抢过话锋,“又是因为我爸那事吧。”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秦怿忽地手上一紧,包装袋被掐进一小块,鳕鱼堡里的一小块芝士片腾空而起,狼狈地掉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指尖也没能逃脱沙拉酱的袭击,滴里搭拉的黏了一手。
“我来。”
江恒捏住秦怿正要动作的手腕,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纸手帕,先是擦过秦怿被沙拉酱黏上的指节,再是下蹲抹去他鞋面上那抹显眼的黄,最后细心地换了张干净的湿巾,将残留的痕迹全然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