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一向听话,年龄不到就是滴酒不沾;陈一鸣和秦怿都差几个月才成年,挺悠着的;江恒的出厂设置就异于常人,陪米亚一罐又一罐,像是在喝白开水;而嚷嚷得最大声的米亚,半打下去,变成蒸笼里熟透的螃蟹,红温得冒着烟。
“兄弟……生日快乐……认识你真太好了……”
米亚的酒劲上来了,抱着江恒不撒手,“还没给你吹蜡烛吧……蛋糕呢……”
一颗红彤彤的脑袋,带着酒气,不停地拱着江恒的肩膀,江恒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秦怿想求助,又没法推开,只得任由他挂着。
秦怿在一旁忍笑,“让他靠着吧,咱几个也只有你能扛得住他。”
随即上前用力揉了把米亚的红毛,“行不行啊!
喝这点就醉成这样!”
“我哪里醉了……蛋糕呢……江恒!
生日快乐啊……”
米亚眼神飘忽,开始胡言乱语了,还不忘转过头来瞪秦怿一眼。
话音刚落,服务生像听见了醉鬼的呼唤,推着蛋糕就走进来。
生日快乐的祝福声在包厢里此起彼伏。
陈一鸣手脚麻利给蛋糕插上蜡烛,点燃,又关掉了包厢的灯。
烛光摇曳,映在江恒眼里,眼波随着尖尖火苗流转,一时思绪万千。
从小因江雄和余艳忙于工作,对他的关照有欠,本就比同龄孩子早熟。
偏又年幼丧母,像是一夜之间被迫成长,江恒太过懂事,不愿在本就崩溃的父亲面前表露悲伤,给江雄带来更深的痛苦。
遇事都习惯往肚子里咽,不喜言表。
久而久之,越来越不会表达自我,也愈发沉闷。
江恒为自己塑造完美人设,独立、冷静、坚强、能干、不多事,像是把自己封闭在玻璃罩里,能被看见,外人却总被那块厚重的玻璃隔绝,无法接近。
而自从遇到秦怿,一家子人将他当成半个儿子养;再是来到中央塔,跟这群朋友相识,他们包容自己的沉闷和不善言辞,亲眼目睹自己的脆弱、冲动、狡黠,这些看似不会在江恒身上出现的形容词。
江恒感觉眼眶有些湿,原来流眼泪可以不因为遭遇痛苦和难过,而是因为被包容被接纳被重视。
“我……不太会说什么,就是谢谢大家。”
江恒的声音有点哑。
“谢什么……谢啊……江恒你真是……呕……”
米亚正上头呢,一激动,想站直起身,不料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我草!
米亚我就说你少喝点!”
陈一鸣眼疾手快,把米亚拽过来,防止他一头扎进蛋糕里或者吐一地。
米亚又呕了声,陈一鸣架起他的左胳膊,“草真重啊……我带你去洗手间,你可别吐这里啊!”
云野见势赶忙上前去架起米亚的另一只胳膊,三个人跌跌撞撞打开包厢门,陈一鸣不忘艰难回头朝江恒喊了声,“我们先照顾这个醉鬼……你俩先吹蜡烛吧!
恒,生日快乐啊!”
“诶。”
江恒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说谁醉鬼啊!”
米亚并不老实,一路上大喊大闹的,“江恒……你当时……因为秦怿……跟我打起来那会……真挺、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