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感如渐渐涨潮的湖水,他想要去蹭蹭江恒的手心,可脑袋刚一偏,不知牵扯到了哪根筋哪块肉,一时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全身上下又酸又疼,尤其是腰,像被人拿棒槌狂敲了一宿,而屁股,更是有种不可名状的火辣感。
精神力虚弱会造成身体里的激素紊乱,此时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都会极度渴望伴侣的安抚,渴望到出现与正常情况下大相径庭的反常。
秦怿咬了咬后牙槽,回想起方才自己反常而失态的一幕幕。
“不要出去!
!”
“为什么不给我……老公……”
“老公都给我……”
“……”
秦怿一时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自从觉醒成为向导之后,他的脑力随着年龄不断大幅上涨,其中过目不忘就是一项超明显的能力,此时精神力恢复得差不多,秦怿该想起的和不该想起的都记起来了。
虽然这种事情上秦怿不会假装矜持,但他更喜欢掌握主导权去调动情绪,一般走的都是发号施令那挂,不会这么黏黏糊糊地近乎在恳求。
实在是太失态太难为情了!
“噗嗤。”
恰时旁边响起一道轻笑,一抬头就见江恒眉眼间都含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红耳赤的他。
秦怿霎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给江恒蹬鼻子上眼了,还敢趁机动用共鸣偷看他的思绪,方才那涌来的痛心感全然退了潮,秦怿朝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罪魁祸首飞了记眼刀,可江恒不但没收敛,还愈发乐得哼哼哧哧的。
秦怿一时恼羞成怒,抬起脚就往江恒的侧腰踢去,对方恰时吃痛地发出嘶的一声,秦怿刚得意地一挑眉,就见江恒顿时倾身,轻而易举地单手圈住他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他便不受控地往江恒的方向滑去。
江恒的另一只手恰时稳稳当当拖住他的腰,一阵悬空感袭来,秦怿猛然惊呼,不由自主地双手环住江恒的脖颈保持平衡,整个人顿时跨坐在江恒并拢的两腿间。
一时间两人的鼻尖相碰,江恒顺势蹭了蹭他的,“不生气了啊?不过,你真的好可爱。”
秦怿瞪了他一眼,江恒霎时吓得两肩一耸,赶忙接话道,“不喜欢以后就不这样了,按你喜欢的来。”
“我都忘记了,真的!”
话音刚落,江恒便板起脸,赫然一副就要举起三根手指发毒誓的模样。
秦怿瞧得好笑,脸一时从一阵青一阵红,变成悄然偏过头去忍俊不禁,这一瞬恰好被江恒捕捉,语气开心得像是被赦免的喜出望外,“你笑了?不生气了……唔。”
秦怿无奈一笑,先一步捂住对方又要喋喋不休的嘴,恶狠狠道,“你真的很讨厌。”
话音刚落,秦怿感觉到手心处贴上一抹温热,他心知肚明这人又得寸进尺地吻他手心,便横了江恒一眼,手心恰时又贴上了抹温热。
“……”
秦怿霎时忍无可忍似的掐住江恒的脸颊,手指向中间发力,将他的脸颊肉推起,随即用犬齿对准他左脸颊上的那颗小痣,一口咬了下去。
江恒痛得眯起了眼,秦怿却恰时感觉后腰处的支撑点忽地落了空,整个人不可控地向后仰去,捂着江恒嘴巴的手也不由得滑落,手忙脚乱找支撑点的间隙被江恒趁机搂了个满怀。
江恒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用发顶蹭了又蹭,语气也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正经,变得黏黏糊糊的,“你真的很好。
错了嘛,不生气了好不好?饿不饿?给你买了下午茶,咖喱鱼蛋虾饺皇和柠檬茶,都是你爱吃的。”
秦怿被江恒的刘海拱得颈窝发痒,连心也跟着发痒,作势恶狠狠地拧了拧他的耳尖,便抬手点了点他的后背。
江恒恰时心领神会,又偏过头偷亲了他一口,拖起他的腰便直直站起,重新将他放回病床上,随即麻利地把保险餐盒里备好的餐食依次放到秦怿面前的小桌板上。
经历了突发性昏迷,凌晨又跟江恒胡闹一通,秦怿连早午餐都没吃便昏睡了过去,此时刚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便识相地发出了咕咕声,他便拿起筷子大块硕朵起来。
肚子是真饿了,秦怿闷头吃了好一会,直到餐盒里仅剩下汤汁蘸料和碎冰渣,秦怿才彻底回过神,刚一抬头,便对上了江恒歪着脑袋专注看着他的眼睛。
江恒很喜欢看他吃东西,说是觉得幸福又美好,被爱人炽热而真挚的神情注视,秦怿一时觉得脸热,作势要戳上个咖喱鱼蛋塞进江恒嘴里制止他的动作,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恰时收回了手,正襟危坐发问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在战场上身体力行,之后又来了场肺腑之言直接导致情绪过激而昏迷,秦怿该做的该说的都向江恒表达了,而对方也答应会对他坦诚,但他等了一顿饭的时间,在一个极其适合谈论这事的场合,都没见江恒主动开口提起这事。
公会一而再再而三让江恒独自出行任务不带上他,而江恒也不主动去反馈这事,还有那天江恒回中央塔见了周秉正回来后的闭口不言……
根据他对江恒的了解,江恒必然是察觉出了什么,大概在打算下一步计划。
江恒做事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轻举妄动,而是待到时机成熟直接一网打尽。
但秦怿觉得,即便他的计划不愿让自己参与进来或是自己没办法加入,他也应该拥有知情权,作为他战友、伴侣和爱人的知情权,这是承诺坦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