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谁?”
宴尘远看清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压低声音问,“是……”
他低声在萧渡水耳边呢喃出一个名字,萧渡水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近乎是在用气音讲:“还有,你让陈希去帮忙查一个人,蓉城的人我不好插手,但是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大概知道、至少知道表象上,对方要做什么了。”
宴尘远颔首,刚要摸出手机发消息,萧渡水伸手将他的手按下:“你亲自过去。”
“那你……”
宴尘远说着顿了下,似乎是意识到,萧渡水并非那种要他寸步不离来保护的花瓶,但与此同时他又痛恨萧渡水不是花瓶,“行,我速去速回。”
“好。”
萧渡水点头,扭头看向急救室,灯光长久地亮起,悬在在场每一个人胸腔中。
*
夜还长,秦局洗漱完后习惯性地走到秦秋生的房间前,像对方还醒着那样,轻轻叩了门才走进去。
秦秋生的母亲坐在他床边,这么多天以来,眼泪和唉声叹气都融在一起了,他们每天都有叹不完的气,秦妈妈自然是怪过秦局的,她始终认为秦秋生不应该到那种地方去。
并非她不支持这样的事业,如果说秦秋生有任何反制武器——也就是那群灵力者口中的法器——或者说他拥有攻击性法术、体术之中的任何一种,她都不会那么排斥。
可秦秋生偏偏什么都没有,只是拥有一身灵力,就被安插到那样危险的队伍中去。
现如今怪罪也没有用了,谁也不知道秦秋生到底什么时候醒来。
是十天,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呢?
如果他醒来时,父母已经离世,他又要怎么用自己还停留在二十多岁的记忆去面对这个崭新的世界呢?
秦妈妈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抬眼看见秦局眼里的内疚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秦局走进来,将开了条缝的窗户关上,给秦妈妈披上一件外套。
“好多了,”
秦妈妈轻声道,“没办法运动,只能等肉这样自然愈合,好在他不动反而好得更快。”
“这次睡着不像之前,”
秦局说,“这次连睡姿都不换一下了。”
“像他小时候呀,”
秦妈妈笑,“他小时候睡觉就是这样的,乖乖的,一动不动,你还记不记得他奶奶上次手摔骨折,来咱们家住,他非得跟着奶奶一块儿睡……”
“记得,”
秦局轻轻拍拍秦妈妈的肩膀,“那时候我一直怕他翻身动到妈,结果你和妈都说他睡觉很乖,不会碰到的。”
“是啊,结果就真的没有碰到,”
秦妈妈还是笑,声音却有些哽咽了,“从小就很乖,那么乖的孩子……”
“……是我的错。”
秦局说完,不知从哪突然吹来了一阵风。
他明明才刚将窗户关好,风却从身后吹了过来,秦局下意识转过身,但大脑已经在这一刻发出了警报信号,他回过头,透过模糊的纱窗看见,外面似乎有个人。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