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滚到眼镜男脚边,他甚至不用看清那是什么遍立刻捡起那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我会珍惜的。”
“回去吧,”
男人道,“别再让我失望了。”
眼镜男朝着男人鞠躬后缓缓退出房间,直到离开别墅两百多米,人都走到大街上了,提在胸口的那口浊气才终于缓缓吐出,他伸手摸了摸外套内兜里的东西,一股羞愤随即从心底升起,他咬咬牙,在心底唾弃了千万次,对男人,对自己。
道路开阔,临近年关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眼镜男气愤地走回自己车里,准备回办公点继续刚才的事宜,此次失败的谈判,他必须写一份报告上去。
上头会看,会质问他们为什么管不了调查队。
调查队会反驳,你们凭什么管?真以为我们稀罕那个破编制?
上头又会持续施压,怕调查队真的跑,又烦调查队不敢管,搞得他们这些督查里外不是人……
等红灯间隙,眼镜男从兜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里头是一管纯黑色的液体,那东西流动性不强,在玻璃瓶滑动时会挂壁在上头,他看了这玩意儿,心里总算安心了些。
但不等他安心多久,下一个红灯来了。
他踩下刹车,车却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减速或者停止,反而发出“嗡”
的一声,整辆车飞驰了出去。
“……操!
操!
!”
眼睛男把着方向盘,方向盘却也不再听他的指控,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将车辆横驰出去,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还不够吗!
我为你做的这些事还不够吗?!
你一定要杀死我吗?!”
轰——
车猛地撞向路边,紧接着油箱泄露,再次迸发出“轰”
的一声巨响,响彻街道后,别墅里的男人停下了笔,骤然咳嗽起来,他捂住嘴咳得浑身都在颤抖,嘴角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找人去收拾干净。”
他说。
“把他的死公布出来,让我看看,还有多少没用的东西在悠闲无畏地为我办事。”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点了下头,随后开门离去,男人倒在沙发椅上,窗帘泄进来的光终于将他半张脸照亮,那是张病弱到丧失血色的脸,眼睛瞳孔的眼色也及淡,甚至头发都有些发白,是从发尾开始的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我们得加快点儿进度了。”
他说。
*
“你说什么?”
萧渡水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宴尘远。
宴尘远陪着那俩小孩儿画着画,整个办公室都被铺满了画纸,俩小孩儿就跟没画过画一样,趴在桌上埋头苦干着:“我说,下午你要不和我去蓉城一块儿吃顿饭,顺便带他俩也去玩会儿。”
“我?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