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屋的墙壁上没刷漆,养殖场喷涂褪色了大半。
一块块赤裸裸的砖头历经风雨,偶有缺失便用泥巴填了进去。
数来宿舍有三间,每一间隔室里尽可能多挤放着铁架双人床。
即便设施老旧,但每一处都打扫得很是干净。
铺有被褥的床面上个人物品都摆放仔细,靠在窗前的书桌上书本列放规整。
方校长与孙老师并没有特殊待遇,而是与学生们住在一起。
踩着上课的时段,孙老师来不及过多介绍,便拿着教材急匆匆往“教室”赶去。
何愿将背包放落在一张空床上,随即掏出了压缩其中的睡袋。
陪着她走南闯北的睡袋缝合处绒起了毛边,好在摊开后依旧蓬松柔软,再用上很多年都不是问题。
朗朗读书声从窗外传来。
何愿抽出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睡袋上,开始了手头上的工作。
全神贯注于视频会议中不知时间流逝。
夕阳西下时,暖光从窗外投落了一地。
何愿取下耳机时,耳骨已是刺痛不已。她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向门外走去。
曾经养殖牲畜的大棚是这座学校的教室。
宽敞的棚内用木架子作为骨骼,红蓝相间的塑料布撑在木架子上,当作墙壁一般将一个个区域分隔开来。
走过第一间教室。
粉笔划过黑板的响动慢条斯理。
伴有方校长时而传出的清嗓声,只剩下一片宁静。
过经第二间教室。
沙沙勤笔声连绵不绝,纸张翻动声时而迭起。
也盖不住一阵风过时塑料布鼓动的波澜。
“啊——”
第三间教室里,传来了音调奇异的孩童发声。
“啊——”
一个低沉的男声慢慢吐出了示范般的声音。
微微颤动的指尖掀起了垂坠一方的塑料布。
残阳随着掀撩开的缝隙铺开在她的脸上。
恍惚瞳色被橙黄入侵,何愿愣在了原地。
“啊——”
男人身边围着一群孩子,他握着一只小手,触在自己的颈间。
让那只小手感受着他声带的震动。
昏黄从窗口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