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将窗户关上后,两只手“啪”
一下拍到脸上,眼睛睁开,人终于醒了。
而安排好一切的小男孩,早在床上的人伸手的时候就退出了房间,等赖床青年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时,他刚好端着一个玻璃杯从厨房出来。
“笑笑,”
青年一手扒拉着乱蓬蓬的头发,一手接过男孩手里的杯子,“之后能不能换个方式叫爸爸起床?”
话未说完,青年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手里那杯冰美式一口灌下一半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嘴角也终于有力气提起来,左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俏皮得很。
而坐他对面名为“笑笑”
的小男孩,在听到青年的抱怨后,用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真诚地看向对方。
“我试过开窗,可爸爸你宁愿把自己热死都不想起床,所以最后还是只能用老办法。”
“……”
所谓的老办法,就是可悲的工作习性。
作为彩虹幼儿园最受欢迎的体育老师,顾星川——也就是赖床青年——每个工作日都要带着园里的孩子跳上三遍这首《开花啦》,旋律深入骨髓,以至于无论什么时间地点,只要听到前奏,身体都会不自觉地晃两下。
尽管对这种叫醒服务深恶痛绝,可让五岁的儿子做好早餐叫起床这种事已经很过分了,他根本没有抱怨方式的资格。
于是这位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奶爸在听完儿子的陈述后,不再作声,乖乖低下头吃早餐。
餐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空调声,只有两人咀嚼的白噪音。
而笑笑在吃完自己的三明治后,擦了擦嘴,率先开麦。
“昨天在公园里,你偷偷吓了大航对吧?”
“咳……咳咳!”
顾星川闻言,嘴里的那口咖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去。
正值暑假,幼儿园不开放,他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家长,只能每天傍晚去小区对面的公园溜娃。
公园里遛娃的当然不止他一个,还包括不少也住这附近的他的学生们。
无论在幼儿园表现得多乖巧,这些人类幼崽只要出了园门,一个个疯起来就跟破除了封印似的,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在园里就横着走的,在园外只会更嚣张。
而那个叫“大航”
的小朋友,刚好就是笑笑班里驰名的“霸王”
。
“也不能说吓吧,我只是在他抢别人水枪的时候不经意讲了一个‘欺负别人的人当天晚上会被人绑架强制吃芹菜’的民间传说,谁知道这孩子反应那么大……嘶,不对啊,我讲故事的时候明明注意了周围没人啊,笑笑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顾星川满脸的疑惑,笑笑小朋友非常淡定地将右手边的一个笔记本拿了过来。
“你不是写到‘功德日记’里了吗?”
“……真是的!”
顾星川一把夺过笑笑手里的本子,心虚地塞到背后,“乔朗和小朋友,偷看别人日记可是不对的!
而且不要光说我,你昨天是不是还和陌生人说话了?我都看到了!”
“那个只是一个问路的叔叔,”
被叫全名的小朋友丝毫不慌,淡定地给自己开了一盒儿童牛奶,嘬了一口后才开始辩护,“而且当时张奶奶就在我旁边,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