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陈酿,程仓石一杯杯地倒入口,辛辣之后又从胃里从身上的每个细胞里都涌起苦涩,谁说酒能浇愁,怎么能这么苦。苦得让他想起小时候,不知生的什么病,家里人拿了药来却让他含在嘴里,直到药化了,那苦味让他几天都碰不得吃的,一吃就感觉苦都给带到胃里去了。
然而那药化到后来,总感觉还有点清新的,苦到极致了,却还有点余味能泛上来,跟这苦涩又不同。
“师兄,你喜不喜欢师父?”程仓石一本正经地坐在那,还能问看似一本正经的问题。
“他是变态,贱人!”看着程仓石眼睛越来越亮,就知道他早醉了。李云再靠在椅背上,转着酒杯,思绪却被带远,“但是喜欢,特别想干他。”
李云再忍不住笑了笑,想起那个人的脸,总是挂着的Y荡笑容,就狠狠灌了一口。
程仓石点点头:“可是他不喜欢我。”
李云再还没醉,自然分辨得出此他非彼他,他立刻凑到了程仓石跟前:“谁不喜欢你?”
“他跟他是情人,他们在一起亲吻、抚摸,我却连朋友都不是……”程仓石喃喃道,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恍惚中却想起那天他生日,阳光真好,小妹也在。他们玩得很开心,但是小桃说,他不适合他。聪慧的小桃,总是一眼就能看到很多事的本质,就连这样的结局,都仿佛在她意料中了。
李云再没有弄懂哪个他是他,他又是谁,但是他不理会这些,又给他倒满一杯,笑眯眯道:“石头,你真是在部队白学了这么多年。抢过来,直接把他绑在房间里,狠狠干,永远让他逃不出去。”接着又凑到他眼前补充神秘兮兮道:“你们,做了没?”
程仓石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把这句话消化了很久,最后摇摇头认真答道:“他会不开心。”
“呐,你管他开心不开心。”李云再话未说完,却见程仓石咕咚一声跌了下去,他无奈地耸耸肩,“终于倒了,好家伙,喝了大半瓶。”
李云再继续喝,直到自己再不想动一根手指为止,呼啦一下也趴着睡了。
杨辗将柏言钦送了回去,穿过整齐的草地,上了楼,一开门就见到沈柯正在看书。他看得极认真,眼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
柏言钦静静伫立了很久,十八岁时,他被沈柯救下,沈柯每天都会有个固定时间坐在书桌前看书。那时,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掌握了S市全部的白道势力;那时,他曾信誓旦旦,要一直保护他。
直到沈柯合上书朝他看来:“怎么站在那?”
柏言钦笑了笑,难得的柔和:“不饿吗?”
让佣人把饭菜拿上来,饭菜很精致,摆了一桌。沈柯的用餐习惯跟古人差不多,柏言钦则带着更多的西式优雅。
沈柯看看他,忽然说:“我要吃那个。”他指了指较远的一道酱酥鸭翅。这菜由进口鸭中翅先行清蒸,用葱姜去腥;接着在温热的铁板之上用小火烘透,最后才摆在白瓷盘中,用十二道酱汁淋成。
沈柯腿脚不便,柏言钦用小盘装来,然后用刀将鸭翅切开,最后摆到他面前的只有刚好可以入口的小块。沈柯却只吃了两三块,忽然伸手扳过柏言钦的头贴上他的唇。
香酥鸭翅入口即化,却是唇齿留香足足有十二般滋味,不知最后落入谁的腹中,然而柔软却还在追逐对方的残余的酱汁味道。
只听柏言钦道:“我很饿。”
沈柯不理他。
柏言钦再道:“我想吃鸭翅。”
“先吃人。”沈柯的声音轻柔但是闷,他几乎分口无暇。
“再不停,后果自负。”柏言钦任他亲着,没有反抗,亦没有泛滥的YU望。
“我要如何自负,把我也烹了?”沈柯的手指一圈圈地打转。
只听哗啦一声,桌上的大部分饭菜给柏言钦一手扫下去,接着他抱起沈柯将他整个安放到了桌上:“你知道,我对打扰我吃饭的人通常不会很温柔。”
周围散发的都是食物的香味,沈柯躺在上面一边微笑,如波光粼粼:“你要怎么粗暴?”沈柯唇边沾了些番茄,妖冶的颜色,刺激人的视觉。
柏言钦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静静看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动不得,我去找人打扫。”
沈柯悠悠道:“阿钦,你变了,你忘记你以前说的话了。”
“我会一直保护你。”柏言钦微笑,秀美面庞略略划过讥讽,“到我死那一天。”
“那个小警察,你很喜欢他?”沈柯见他离开拔高了声音,语气里不怒不喜,“喜欢他的话,不妨让他来这里如何?”
柏言钦的脑上隐隐有青筋浮现,过了片刻才隐忍了下去,冷冷道:“随你便。”
他若表现出一分在意的样子,沈柯便不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