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柏言钦几乎是轻笑出声:“哼,狙击手。”这语音里的蔑视在后来,程仓石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确实有蔑视的资本但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只一味拦着人。
柏言钦这次连包都不拿朝门外走去,程仓石从后向他的肩抓了上去,眼前人迅速躲过,转过身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沙发垫。他挥手将沙发垫推开,程仓石的手已经递到,这一次他抓住了柏言钦的手腕,然后整个人向他身上压去,柏言钦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一手被扭在胸口,然后对方的膝盖紧紧压了上来,另一手被牢牢按在了地上。
这才发现对方很瘦,甚至能感受到硌人的胸骨。
柏言钦瞪着他,对方的力道很重,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感觉骨头快要断开。这么狭小的空间,他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于是只能一而再地被对方制服,这个认知让柏言钦咬牙切齿。
柏言钦的眼中既不服输,程仓石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两人僵持许久,也没见程仓石有丝毫松懈,部队的训练养成了他绝好的耐力。
这么近才发现对方的五官有着难以言说的精致,肤色很白,苍白的那种,能见到皮肤下的血管,眉目间流转着慵懒和风情,只是这男人平日里穿西服,带着金边眼镜,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程仓石忽然低下头去,衔起他的眼镜然后放到一旁,对方温热的鼻息喷上自己的下巴和脖子,痒痒的麻麻的。如此动作意外地让对方紧绷的身体有些柔软下来。
摘掉眼镜的柏言钦有双幽深的眸子,只是眸色却不是纯黑,带着点蓝绿色,在夜里看去,有致命的诱惑。
“柏律师的身手很好,哪里练的?”程仓石问道。
“无可奉告。”柏言钦似乎有些懒懒的,“你想这么困着我到什么时候?”
“应该很快了。”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这个城市,在夜间搜索的难度有所加大,然而之后还会不会有人采取行动对付柏言钦却是谁也不知道。
清脆的手机声响起,程仓石几乎被吓一跳,他松开柏言钦的手接起,电话里王彷的声音传来:“收队!”
最后的结果,搜索工作提前终结,原因只有王彷知道,不过他的脸色很差,刑警队白白耗费一晚上的工夫,却连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令一帮人怨念不已,不过既然虚惊一场大家也只是道平安最好,然后相继回家。
只有程仓石忽然想起柏言钦说直觉的那刻,那信心满满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结果,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这个律师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像拢着一层纱,让他看不清楚。
04 不死之人
被困一夜,柏言钦已有些不快,手机联系几处人,不是关机就是不肯接电话,最后打了许久才接通了胖子的电话,胖子难得没有滚在女人床上,电话里听来像是个热闹所在。
“你在哪里?”柏言钦问道。
“今儿试试手气。”胖子嘿嘿一笑。
“。。。。。。”
“什么事?”
“今晚发生的任何异常都给我查一查。”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却还是有些失控,柏言钦挂掉电话,目光扫到药瓶,却想起程仓石来,双手和腹部的疼痛告诉他这个警察不是摆设。他拧开盖子,将药拿来将身上伤处涂了后去睡下。
第二日起床去了律所,刚进门就见杨辗带点阴鹜的脸。柏言钦将公文包放下,吩咐小助理倒杯茶来,然后走到杨辗面前的沙发坐下。
“你被人追杀?”
“是。”
“言钦,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进入了主题,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毫不犹疑的肯定句。
柏言钦两手交叉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仿佛早早便料到了,小助理战战兢兢地端茶进来,看着这气氛,又立刻退了出去。
“好。”
“你知道的,你现在不适合。。。。。。”
柏言钦浅笑,笑容优雅而慵懒:“我把手头的案子转给你。”
并没有多久的时间,柏言钦就走出律所,他打车说了一个地址。出租车将他载到一个偏僻却富裕的地点: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树木,中式古风格的别墅。
柏言钦站在门口没有多久,西装笔直的管家就出现:“柏先生请。”
柏言钦跟在管家身后,穿过草地和喷泉,进入别墅来到第二层的露台。
屋檐只把宽阔的露台上遮了一半,太阳底下有个人正坐在摇椅之中,身边有个茶几,摆着各式点心水果。虽然仅仅是个背影,这人的身上却有着沉淀了千年的时光的静好,悠悠荡荡地飘散开来,太阳投射下清透的光线,像是在画中。
柏言钦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看了许久,那人才出言道:“阿钦?”
“嗯,我在。”明明有许多的不满却在见了他之后烟消云散,这个人的平和气度能最大程度地感染靠近他的人,但是他的时光河流也是柏言钦永远无法跨入的。
“如果不这样逼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来见我?”
“不会,只是忙。”
柏言钦眯着眼抬头看看太阳,春日的太阳还很温柔,一如眼前人的温柔。空气十分清新,树木和草坪都长出嫩绿的颜色,亮眼且欣欣向荣,这样的空气中小小的一点血腥味立刻让柏言钦捕捉到了。他微微变了脸色,走到那人的面前,那人脸带微笑,左手微握着拳放在腹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