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必然有信息差,只不过司音因为谭昙的事情太生气了,一时没注意到而已。
而且,不管韦陀是不在乎还是真忘了,谭昙都是记得的——这几百年来,在谭昙面前,她们连提起韦陀两个字都不敢。
洛瑶担心地看了一眼谭昙,后者现在正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双眼失焦地盯着韦陀,眼睛连眨都不眨。
“……韦陀。”
她忽然唤道。
“谭昙,谭昙?”
洛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给司音递了个眼神。
司音立刻会意,快步过来挡住她的视线:“昙啊,你看错了,咱们得赶回去吃火锅呢,听话啊……”
没想到谭昙抬手就把她拉到了一边,越过地上一片片的杂草丛,一步步向前走过去。
“韦陀,你为什么不见我?”
她的声音很飘忽,“你回答她啊,我是谁,你说啊。”
韦陀看上去非常惑然,他语气疏离:“您是前花神,执掌花开花落,后因违抗佛意被贬。
我之前似乎并不认识您……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违抗……佛意……”
谭昙倏然一笑,那是个讽刺而悲哀至极的笑容。
她喃喃念着这四个字,一滴泪从左眼中滑落。
“坏事了。”
司音喃喃自语,“韦陀你个傻|逼,千不该万不该说这话的……”
“会、会怎样?”
易安紧张地问她。
“如果你曾经为了一个人愿意抛弃清白,甚至放弃神位,为了他成为全天界的笑柄。
现在这个人回到你面前,告诉你,他不认识你。”
司音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她:“你会怎么做?”
易安呆住了。
她心里划过的第一答案是让这个人生不如死,至少也要体验一遍自己的痛苦再说。
“而且你不记……不知道,”
司音继续说,“谭昙生来是最爱美的,她被贬的时候,脸上……”
就在这时,谭昙再次开口,易安没听到她的最后几个字。
谭昙轻轻地说:“曾经我以为你不会让我伤心,后来事情败露的时候,你怯懦了,我本以为这样就够了,没想到在佛堂上,你居然抛下颜面,跪下乞求佛的原谅。
我心想到这里已经不能再让我更痛苦了,没想到啊,韦陀大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很抱歉,花神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闭嘴。”
“我明白,但是……”
“我叫你闭嘴!
!
!”
谭昙森然抬眸,语气是她平时绝对不会用的厉凌。
她左手抬起,然后毫不犹豫地翻掌按下,刹那间,所有人都听见了来自地底令人恐惧的声音。
这时候,易安才明白司音没说出口的话:谭昙生来是最爱美的,她被贬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朵鲜红色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