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早早地收起雨棚,不会有顾客再来了。
他把心爱的碎色郁金香盆栽捧回屋里的恒温柜里。
对面的柏油马路边,停着一辆银色的陆虎汽车。
车窗贴着透光极低的深黑色车窗膜。
冷酷的车灯一直注视着花店,像个雨中的守望者。
二楼的灯光映在车尾灯上。
花匠注意到,诊所的灯光很早就亮着。
那是一家日本人开的口腔护理诊所。
中德口腔。
一楼是家倒闭的海鲜馆。
木质的磨纱窗推门边上,写着请上二楼。
然后需要走过一条侧身让行的窄小楼道才能找到诊所。
至少表面上它是一家合法的口腔诊所。
“为什么你要植入一个并不算健康的肾脏。”
门仓良边摘下无菌手套,边解下医用白大褂。
他在手术时从来不带口罩。
在灰色螺旋地带,地下黑市运作得远比表面更繁荣些。
门仓良也并非是口腔医生。
在他的银行账户后面,有着中村会社和野口制药等多家在华日企的经济链。
除了接受手术的生物黑客之外,他还为很多人工作。
“那个肾,我是说,你的钱足够支付一个更好地肾脏,甚至完美的肾脏。”
门仓关闭了手术无影灯。
立体架托盘上放着各式手术刀和注射器。
冰白的地砖就和无影灯下的手术台一样洁白。
墙壁上贴着一张三螺旋的基因图例。
曾有个偏执狂学者提出过这个理论,三螺旋的基因结构。
他的研究结果是,三螺旋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刚刚完成手术的男人面色苍白地走到沙发边,拿起箱子。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盯着一个银色的手提金属箱。
“曾经有个时候,我无力承担起一个健康的身体。
所以我把它卖了。”
男人摸着身体上的缝合处,即使刀割般的棱角脸上,表情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