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两人中间的始终,分针越过了十二。
“——你干嘛?!”
鹿聆只试探挪了一步,林却靠向了她一大步。
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陷落在玉桂狗抱枕上,林却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她的眼前,遮挡住了大部分光亮。
“哄你睡觉啊——醒着没有用,那干什么还要撑着,睡觉又不犯法。”
鹿聆没有再挣扎,有些僵硬地躺在玉桂狗上。
玉桂狗在林却的怀里。
原本慷慨铺开在她的眼前的暖色光线,现在只能透过林却指间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眼睛里——刺眼。
工作室内的灯有三挡可以调节。
她可以提醒林却,或者自己起身关掉。
但是鹿聆不想。
她合上眼睛。
“但问题也不会因为我睡着了就被解决。”
林却的手轻轻环住了她,一下下,轻轻拍着她:“它也不会因为你不睡觉而被解决。”
“你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嗯,我试过了。”
“但还是忍不住幻想会有用——或者说恐惧。”
林却垂眸望着她,此刻鹿聆的眼睛被她盖住,那些深藏在心底的、只有她一个知晓的情绪、爱,山涧溪流一样,铺满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开口时的声线却仍旧和之前相同,礼貌而客气:“恐惧什么?”
“恐惧……”
鹿聆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思绪也变得混沌,声音含糊着,却仍旧顺服着本能回答林却的问题:“恐惧会错过奇迹降临的时刻……”
过了很久,鹿聆轻颤的睫毛微微扫过她的手心,林却才回过神。
她一根一根地抬起手指,鹿聆微微蹙眉,在她的怀里翻了一个身,撒娇的小猫一样,身体微微蜷缩着,整张脸完全埋在了她的小腹,温热的呼吸扑在上面——烫。
耳朵是凉的。
没有发烧。
林却松下手,垂眸望着鹿聆。
想揉一下她的头发,像小宝午睡时候在她腿上睡着的时刻。
——“如果……如果你是我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曾经出现过,她那时没有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此刻才惊觉。
如同多年前放飞的某只蝴蝶,绕过一整个地球,再次重新降临在她的肩上。
——如果你是我生的,我们相同的将不只是体温。
传闻说,母女之间存在某种玄妙的共感:母亲会感知到女儿的痛苦,女儿会感知到母亲的幸福。
“——那我们还是不要相同了。”
“呦呦永远不要感知到我的痛苦。”
林却侧过头,望着被光线映照她墙面上的,她们的影子,她一点点向下,在她的影子终于小心吻上鹿聆影子的嘴唇时停住,然后起身,人和影子。
“呦呦要开心和幸福。”
她顿了下,承诺似的喃喃:“我会帮你的。”
***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