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初愣了下,转而有些惊喜地看向林却。
“但对我们来说,不是现在。”
林却望着她,一字一句平静也平等的对她说,“我们现在太累太累了,相比开始新的冒险,更需要休息、需要脚踩在土地里生活——”
话音未落,两耳无心窗外事、一心只翻黄金箱的在箱子里翻到了一个小巧的木盒:“姐姐!”
“种子!”
林却怔愣了下,沈昱初也怔在了原地。
“……还真是让她言出法随了。”
沈昱初垂眸,拖沓着脚步,凑了回去。
她没有想过自己离开,黄金也好,船只也好,买卖得来的东西也好,她想的一直是“我们”
。
但“忽然”
出现的一袋种子,以及身后她们走来的丛林,都印证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甚至像是“何不食肉糜”
的傲慢。
面对她的这种“傲慢”
,林却没有嘲笑或者愤怒。
她温和而包容:“如果你仍然想踏上冒险,我愿意帮你修补好船,船上找到的一切也都可以分给你一半、或者更多;如果不想,依然欢迎你留下,”
“和我们一起生活。”
沈昱初低下头,长睫的影子垂落在眼下,承接着金黄色的阳光。
“如果,我的家人找不到我呢?”
还要一直等待吗?
永恒的等待,然后永恒的失望?
“我们找到你了。”
林却的影子完全将她笼罩,抬头的瞬间,她完全也完整地撞进了林却浅色的瞳仁中。
“我预测不了没有发生的事,但结局无非两个:找到你,没有找到你;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东西,但在这些不确定中,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找到了你,我找到了你。”
“你留下,我们就是家人;你选择离开,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将永远祈福你平安健康顺遂。”
“最后这条其实没什么所谓,”
林却浅笑,“不论你留下或者离开,我都会这样做,我们都算是劫后余生的人。”
“虽然神佛可笑,但每一次为你的祈福,我都真心希望她用应验的方式狠狠给我一记耳光,以证明她的存在。
我发誓。”
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
沈昱初没有开始她的冒险,选择了留下。
砍刀瓦解的原野号完成了最后的“死亡”
。
她们重新返回丛林,在东边的尽头,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足矣容纳下她们所有人。
记录时间流逝的只有太阳、云彩和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