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裴家铭用手背敲了敲本子,看着司遥一脸得意道:“像吧!”
司遥接过素描本,细细看着画中的女孩儿,手指缓缓拂过女孩的面容。
蓦地,一滴清晰的眼泪落在纸张上。
“……”这把裴家铭吓了一大跳,认识好几年,他从未见过司遥如此失态的样子。
尽管司遥只是默默地流泪,甚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这足以让裴家铭感到心惊肉跳。
在他的印象中,不论何时司遥总是穿着得体,处事进退有度,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态度,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击垮她,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她上心的。
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看着素描本上的女孩儿落下眼泪。
在裴家铭犹豫着该怎么去安慰她,又在思考对方到底需不需要他的安慰时,司遥的泪眼已经止住了,她将余下的情绪咽了回去,又恢复如常。
“谢谢你。”她将素描本合上放在一旁,担心会不小心弄湿,还特意将水杯挪开。
“没什么。”裴家铭把画具收好,试探性问:“这个女孩是谁?”
“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司遥缓缓吐了一口气,又扯了下嘴角,“我很想她。”
“噢……”裴家铭讷讷道,“实在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呗,总好过你抱着一张画看。”
司遥沉默半晌,轻轻应了声嗯。
招待完客人,司遥感觉到有些累了,裴家铭见状便没有再打扰,让她好好休息便回去了。
司遥回了房间,像虐待自己似的又翻开素描本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再看到画上的人不会有明显情绪波动才将本子合上。
其实画上的人和苍雪荷仅有一半相像,可这对于司遥来说足以,如果连这张画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去证明苍雪荷是清晰存在她记忆中的人。
她在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痕洗干净,同时将那些负面情绪一并冲掉。
再抬起头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萧幼怡的脸与她的有极大相似之处,除了司遥眼尾的有一枚泪痣外,其他部位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相比二十九岁的司遥来说,萧幼怡那张脸还未完全长开,司遥只是轻轻收拢眉头,便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司遥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身来,或许她该像那些失恋的人一样大哭一场,又或者大醉一场来祭奠这场感情。
可现在她在这个世界的角色不是萧幼怡,司遥才是她自己。
作为一个成熟且独立的女性,司遥早在很久之前就学会自我调节情绪,只是在今天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才会短暂地控制不住情绪落下泪来。
……
次日。
“遥遥,你真的要去上班啊……”
临出门前,薛雨岚还依依不舍,试图能劝服女儿那颗顽强的事业心。
“嗯。”司遥点了下头,“妈,晚上下班我直接回公寓,等有空了再回来看你们。”
薛雨岚怎么也不放心,可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让丈夫亲自送她去上班,才勉强放心一些。
司烨平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女儿,忍不住说:“其实晚几天再去上班也没关系的,爸帮你和你舅说一声就行了,你舅前两天还说让你恢复好了再去上班,你也不用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