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沉吟着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这几天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什么我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了。哦对了,你知道你老师离开了的消息吗?”
妮妮皱起眉头,即使在家里,小妞依然没有脱下黏在脸上的那几块薄粘土。“我知道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路上碰见他了。爸爸,你说的心里不安难道和老师有关系?”
伯德叹了口气,“现在我还不清楚,不过等到祭司回来了,就什么都水落石出。想来,这些时候祭司应该回来了吧,毕竟也过了十来天了。”
妮妮撇撇嘴,“依我看,这能有多大的事情啊,还不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无中生有?哦对了,今天怎么不见西莱斯特他到哪了?”
伯德的目光看向远处那棵巨大得有点吓人的古树,“我叫他到神殿那里看看祭司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我想以他的聪明他应该知道我想问些什么。”
“臭屁。”妮妮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西莱斯特父母双亡,基本上都和酋长一家住在一块,等他成年之后,伯德酋长才把隔壁的那棵古树空了出来让他入住,不过三天之中肯定有两天时间还是在酋长家度过。西莱斯特对伯德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手下,他聪明机智,修为又高,最重要的是,他爷爷就是森林部落的大长老!
这时的西莱斯特到底在干嘛呢?看官且把视线移到森林部落湖泊对面的那棵巨大无比的古树上面。
一排十个黑衣人眼露凶光地盯向站在平台边缘的西莱斯特,冷冽的气势不断从他们身上冒出来。体态欣长的西莱斯特并脚而立,却一点也没有惊惧之色。他脸上的平静比这时的湖面还要来的平静,在汹涌的气势中,他就像一叶扁舟,他强任他强,我自岿然而不动。
教官站在西莱斯特的对面,他确信这位年轻人已经从他们身上看出了什么,不论他是否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祭司还没有回来,所以阁下可以回去了。”教官沉声说道。
西莱斯特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没等到祭司出现我是不会回去的。”
教官最讨厌这种人,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他指着身后的神殿,“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神殿,作为神的仆人,我们有义务维护神殿的清静和安危。”
西莱斯特笑笑,“要不是你们问我,我可以一直闭着嘴巴。我每次来的时候都只是站在这里,安危二字阁下是不是说得重了点儿?”
教官倒是噎住了,想了半天,他才回答道:“神说,万物皆空是为清静。阁下心中带有执念,已然扰了这神殿清修之地。我等虽为神殿保卫者,可往日间大多时间都只留于宿舍参悟神道,以求早一天体悟天地物我两忘。”
“何谓执念?何谓两忘?你虽为神之仆人,却始终一心追求神道,难道,这不也是执念?”西莱斯特斜眼瞧着他,开口说道。
未等教官回话,西莱斯特又说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执念和定位,就正如你是神殿的保卫者,你应该保卫神殿,也正如我是酋长的助手,我应该分担酋长的忧思。所以,各为其主,你等也不必摆出这么一副脸面来。”
“你什么意思?”最左侧的黑衣蒙面男子冷声问道。
“明摆着,就是瞧不起你们满嘴的神神化化!”西莱斯特哼了一声说道。
教官伸手拦住蠢蠢欲动的男子,话锋一转,忽然说道:“祭司大人刚刚回来,他命我等务必把酋长助手大人入内谈话。”他故意在酋长助手四字上咬了重音,嘲笑和讥讽跃然而出。
不过,西莱斯特显然对此无动于衷,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弓箭抛给了教官,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神殿大门前。大门无风自动,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西莱斯特发现里面黑漆漆没有半点光亮。要不是他心有定数,还真不敢走进去。
“果然还是神神化化的神棍做派!”他心里偷偷想着,却迈出大步跨过门槛走到里面。
脚步声刚下,一点点明亮的烛火依次如花儿般盛开绽放。不到一瞬间,黑暗的神殿大堂已经一片灯火通明。正中央拜访的月神雕像前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面对面的地方摆着两张凳子,其中一张凳子上已经坐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垂暮之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壮年男子,不过,这两主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的丑陋。
西莱斯特不等对方邀请就走到空着的那张凳子前,衣袖拂过,才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你找我?”祭司旋即开口问道。
“不是,是酋长大人找您。”西莱斯特脸带微笑地说道,“找你问一些事情,希望祭司大人能够坦诚相告,酋长大人日后必有所报。”
“问。”祭司调整好坐姿,背靠在凳子上。
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沉吟着说道:“听说祭司在和尼罗来的达可赌了一场,当天,祭司大人不知所踪。小子愚钝,不知祭司大人和达可尼罗赌了什么,最后祭司又是为了什么而暂离森林部落?”
祭司摸摸下巴,“达可尼罗确实和老朽赌过一场,结果却是老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