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余澜自己也明白,她看起来好像是拥有很多的,她拥有的东西,是很多人一辈子追求所得不到的。
而拥有了这些,若她还去与旁人诉苦那点无足轻重的情爱,那真的显得矫情,且有种不食肉糜的天真了。
她在这样的生活里,好像都不应该表现出任何难过。
表现出来,都会遭人讽刺。
可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各自的困境。
大概大家都会对别人的生活产生误解。
余澜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余澜在这种茫然的时候感到有些庆幸——庆幸她当时选择了来北京发展,幸运地与柯香成为了好朋友。
柯香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的朋友,竟也能看出余澜藏起来的心事,并且她能理解余澜的拧巴与纠结。
那天几个人是在聊演员的事儿,散会以后,柯香叫了余澜去吃饭,吃着吃着,她不经意地问了嘴余澜的感情状况。
余澜说:“挺好的。”
柯香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正寰对这个项目很重视,那些高管啊行业大佬啊,对你也很客气,要我说,他对你也确实上心。
他出差那段时间,我和你待一块儿,那个视频消息都没断过,谁能想到那么个大忙人还能那么有空。”
她观察着余澜的神色,余澜笑了笑:“是啊。”
柯香话锋一转:“可是呢,我还记得你之前被针对的窘境。
那个时候,日子真是不好过。”
她朝余澜递了酒杯,两个人碰了杯。
柯香撑着头,语气是少见的柔和。
“你心里其实也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有底吧?”
眼中有些起雾,余澜低下头,吃了一口菜。
柯香絮絮叨叨说道:“像邢总那种男人,隐性的社会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广的多。
拥有的权力与财富,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在金钱堆里成长的男人,想要什么得不到?得到的太轻易,所以丢弃的也爽快。
——毕竟这个不喜欢,下一个更好,是不是?
“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他们那种人,欲望早已经被满足,而社会对他们的宽容度又大,他们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所想所要,想要就去争去抢,反正不管什么方法,总要得到。
他们拿的心安理得,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的人,过得恣意爽快。”
柯香难得有这样与余澜推心置腹交谈的时刻,余澜静静听着。
柯香又为二人倒了杯酒,长叹了口气。
“我呢,其实这几十年活的也不差,我自认活的挺快乐的。
可能有的人听到这话会觉得我在炫耀、凡尔赛。
所以我不会和别的人讲,这话我也就和你讲一讲。
“我身边同等家境、比我好的家境的朋友多的是,但我见到不快乐的人太多了。
有的抑郁、有的焦虑,可是你看我,是不是从没看到我有走不出来的时候?我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一定要发,我想要什么,我就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