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非又回到冷兵器般的体温,像是不曾经历过昨晚。
齐金玉不满地蹭了蹭,晁非立时手抖了抖,在齐金玉呛水的咳嗽中,略有一丝歉意道:“莫要胡闹,你身体受不住。”
齐金玉不甘示弱:“谁受不……”
一开口,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顺了点灵气拯救嘶哑的嗓子。
晁非耳尖红红:“下次可以叫轻点。”
齐金玉盘腿坐在床沿,撑着脸颊:“下次啊——”
音调拉得忒长,贱兮兮的样子,直让晁非拉去堵了嘴。
水声啧啧,才系上不多时的里衣系带松松垮垮,木门响起重重的敲门声,晁非赶紧替齐金玉套上弟子服,腰带扎得死紧。
齐金玉忽然被勒,气儿差点没顺上来,好不容易回过气,就见宋青雨黑着脸走进来。
“亏你们还有起来的时间,怎么就不知道支个隔音结界!”
宋青雨不光脸黑,眼下也黑。
门外结界灵力流动,齐金玉一瞧,好的,是宋青雨所为。
宋青雨也不客气,翻开桌上的茶杯,自顾自满上:“昨晚就想来找齐金玉,结果就听你们俩胡作非为。”
晁非垂袖听训,齐金玉却爱顶嘴:“怎么就胡作非为了?门主赶明儿要个道侣,就晓得这水到渠成的事本就……唔唔唔。”
晁非捂住齐金玉:“门主所为何事?”
宋青雨把钥匙拍桌上:“禹风渡里的过琴居弟子昨夜已经全部接出,齐金玉,你说的能见到柳缘风,是真是假?”
齐金玉倒没想到宋青雨动作那么快:“见是能见到,但等你见到了,你可能就没那么想见了。”
他一通话说得像绕口令,宋青雨没那个耐性听下去:“你只说那是不是柳缘风。”
齐金玉这回很肯定:“那必然是柳副居主。”
他趁晁非忙碌时,独自去了临溪城,大晚上放魔气溜明渊,被明渊追杀得吱哇乱叫,却也确信了每一个“明渊”
都是明渊本人。
由此及彼,禹风渡肯定也是柳缘风本人。
宋青雨却是不清楚临溪城里发生何事,当初祝君酌找他汇报也是点到为止。
他只听进去齐金玉坚定的答复,向群仙盟告了一日假,随齐金玉勇闯禹风渡。
禹风渡下。
过琴居弟子撤出后,这座倒置的城池变成了地下空城。
宋青雨一手搭在城墙上,在城门口,脚步顿住。
他极少表现出某些细腻的感情,可他现在看上去居然有点紧张。
齐金玉有些陌生,在后头怂恿:“不进去吗门主?柳副居主就在城里,您往前再迈一步就成……或者我一个人进去也行,就是您得少一点体验感。”
宋青雨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昔年故友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余下寥寥,能见一面,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坏到哪去。
齐金玉放出纯粹的原初魔气,宋青雨当即斥责他是不是又想当回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