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祝君酌奄奄一息,十七八岁的祝君酌又差点死掉。
可这次,明明他就在祝君酌身边。
“师兄。”
祝君酌忽地叫道,两个字软绵绵黏在一起,更显脆弱。
齐青兰马上回过神:“怎么了?不舒服?”
“师兄,这一剑是我应受的。”
祝君酌手臂往上抬起一点,被齐青兰握住手,“师兄不要难过。”
齐青兰当即反驳:“什么应不应该的,差点就没命了知不知道?”
祝君酌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可是,师兄,若有屠我祝家的人、乃至他的后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哪怕违背群仙盟的律令,也要杀了他。”
齐青兰拢住祝君酌的五指,轻轻合拢又松开。
祝君酌流了不少血,体温比平时低,凉凉的手放在齐青兰温热的手心里,忍不住反手抓住齐青兰一根手指:“可师兄在我身边,我便半点不想被关进群仙盟的牢狱。
何况——”
祝君酌年轻的脸上浮现出老成的惆怅:“我也没有可以去报的仇了。”
齐青兰故作松快:“门主还打发我来安慰你,我看你比他想得通。”
祝君酌半阖着眼:“师兄来了,我自然想得通一些。”
齐青兰腾起一股奇妙的滋味,他品了又品,觉得这是为人父母、被信赖依靠的那种坚毅伟大感。
但他很快心底讪笑,自我反省脸真大。
他把祝君酌的手塞回被子底下:“别把功劳都添我身上,你以后可是峰主候选人,自己就厉害得很。”
祝君酌眼睑半阖:“还有明师兄呢。”
齐青兰一本正经:“他不行,他要回临溪城看城门。”
“那就师兄。”
“我也不行。”
齐青兰正经不了多久,“我得回赤离峰当宝贝大弟子。”
祝君酌沉静下来。
“累了?”
齐青兰问。
祝君酌摇头。
齐青兰替他掖好被子:“不累也要好好休息,少说话,我回头再来找你。”
祝君酌用气声说“好”
。
可齐青兰起身后,他又说话了:“师兄。”
齐青兰俯下·身来。
“等我好了,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去。”
祝君酌很浅地笑了一下:“明师兄说我很快就能恢复。
等我好了,我就打算下山,师兄去秘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