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裁判,双头婴儿从裁判椅后站起,两个头颅分别咀嚼着陆昭的童年片段,称量两个陆昭的母爱分量。
陆昭的胃一阵抽搐——其中一个头正在咀嚼1997年雪夜的记忆,铁皮青蛙的发条声变成了骨骼摩擦声;另一个头则在吞咽2025年婚礼的画面,红皮筋光带化作锁链缠绕住齿轮心脏。
你们的母亲,裁判椅发出母亲的声音,陆昭震惊地发现,椅背上的曼陀罗花纹正在渗出泪水,在分娩时被植入时间管理局的调包程序,长子被改造成实验体,次子被赋予蝴蝶骨标记。
镜像陆昭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底下的机械骨架:所以你才有资格成为骨纹章宿主,而我,只能在时间坟场作为你的影子存在。
血管花绳突然收紧,陆昭感觉心脏被猛地拽动,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浮现:婴儿时期的自己躺在培养舱,后颈被植入蝴蝶骨芯片,而旁边的培养舱里,另一个婴儿的后颈是齿轮标记。
这就是为什么,镜像陆昭的声音哽咽,我的齿轮心脏,永远在追逐你的蝴蝶骨标记。
裁判椅的天平开始倾斜,陆昭看见母亲的脊椎骨正在开裂,每一道裂缝都涌出记忆碎片:1960年时烬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场景,1998年暴雨夜母亲为他缝补红皮筋,2025年婚礼上母亲的曼陀罗花瓣。
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母亲的声音从脊椎骨深处传来,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天平轰然倒塌,露出底下的骨纹章核心,里面封存着镜像陆昭的原始记忆:婴儿时期的他被注射克苏鲁触须细胞,耳边回荡着时间管理局的指令:你将作为陆昭的影子存在,随时准备替换失败的本体。
血管花绳发出刺耳的尖啸,陆昭与镜像陆昭的心脏同时停跳。
他们的血液在地面汇成蝴蝶骨标记,母亲的投影从中浮现,手中握着两半红皮筋: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们。
时烬的数据流身体冲过来,齿轮手掌按在他们的胸口:昭昭,还记得我们在β宇宙的共振吗?
陆昭强撑着抬头,看见时烬的齿轮心脏正在分出一半能量,注入他与镜像陆昭的心脏。
血管花绳开始崩裂,每一片碎片都映着不同宇宙的他们:有的在打篮球,有的在修铁皮青蛙,有的在莫比乌斯轨道上接吻。
我们的爱,时烬的声音带着颤抖,足以让两个陆昭共存。
镜像陆昭突然笑了,笑容与陆昭如出一辙:原来,我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不愿面对的恐惧——害怕被抛弃的恐惧,害怕不完美的恐惧。
血色空间开始崩塌,陆昭看见裁判椅的脊椎骨碎片中,藏着母亲的日记残页:昭昭,如果你看到这页,说明小烬已经找到了你。
记住,你们的红皮筋,永远系着彼此的心跳。
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设计院办公室,镜像陆昭的能量体正在消散,手腕上的血管花绳变回了红皮筋。
时烬的齿轮手臂圈住他,数据流身体罕见地实体化,带着人类的体温。
时烬,陆昭轻声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有一半的蝴蝶骨,一半的齿轮?
时烬轻笑,齿轮嘴唇轻触他的额头:根据量子叠加态,我们的孩子,会是所有宇宙中最完美的共振体。
窗外,银杏树海正在飘落金色的叶子,每片叶子上都映着母亲的微笑。
陆昭知道,这场关于记忆与身份的对决,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但至少此刻,他握住了时烬的手,还有镜像陆昭消散前留下的半块红皮筋——那是母亲给他们的,另一半人生的钥匙。
第104章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反杀:拒绝成为非此即彼
血色空间如玻璃般崩裂,陆昭在坠落中被无数碎片包围。
每一片碎片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切面,有的映着他穿着齿轮君王铠甲站在机械废墟上,眼底是冰冷的机械光泽;有的显示他作为实验体被囚禁在充满黏液的玻璃罐中,后颈的条形码在幽暗中闪烁;最令他呼吸停滞的,是某个碎片里的自己正牵着时烬的手漫步在银杏树海,手腕上系着褪色的红皮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哥德尔不完备定理,陆昭握紧时烬的手,齿轮心脏的跳动声在耳畔轰鸣,它证明了任何自洽的系统都存在无法被证明的命题——比如,两个陆昭是否能在同一个宇宙中共存。
镜像陆昭的身体在碎片光芒中颤抖,鳞片如落叶般剥落,露出底下与他完全相同的皮肤。
陆昭震惊地发现,对方后颈的蝴蝶骨标记正在发出微光,与自己的标记形成共振:你还记得13岁那年吗?在篮球场被高年级生霸凌时,第一个站起来挡在你面前的人。。。其实是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陆昭蜷缩在篮球场角落,恐惧让他无法动弹。
而镜像陆昭——那时还只是他心中一个模糊的勇气剪影——却突然挺身而出,用瘦弱的身体挡住了挥来的拳头,嘴角流血却依然倔强地瞪着对方。
这个被他选择性遗忘的瞬间,此刻在碎片中清晰呈现。
原来,每次我选择逃避,陆昭声音哽咽,你就会吸收我的勇气,替我面对恐惧。
时烬的能量体在此时化作锁链,缠绕住两人的手腕。
锁链呈现出莫比乌斯环的形态,环面上刻满了哥德尔定理的公式,在碎片的冷光中泛着金属的光泽:在这个环里,起点即是终点,你们本就是同一存在的两面。
镜像陆昭的最后一片鳞片剥落,露出半透明的皮肤,血管中流动的金色血液与陆昭的红色血液遥相呼应。
他的触须蜷缩成婴儿拳头大小,声音中带着释然:20岁在设计院被否定时,是我偷偷完成了磁器口步道的设计图;25岁在婚礼上害怕失去时,是我在心底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