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两瓶威士忌放在茶几两端,像楚河汉界。
“你确实有价值。”
他的指尖在膝盖上轻点,“那个女人的名单,你看到了多少?”
“足够让我知道,有人想借刀杀人。”
库洛洛晃动着酒瓶,酒液在玻璃壁上划出弧线,“比如,让我除掉伏特加他们,再让贝尔摩得除掉我。”
琴酒的眉峰挑了下。
“你觉得是她?”
“猜的。”
库洛洛笑了,“毕竟,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块随时能扔掉的抹布。”
“她看谁都那样。”
琴酒灌了口酒,“不过她的直觉很准,说你像条藏在水里的蛇。”
“那你呢?”
库洛洛倾身向前,双肘撑在膝盖上,距离瞬间拉近,霓虹的光恰好落在他眼底,“觉得我是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
琴酒能闻到库洛洛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杂着雨水洗过的清冽,像刚从战场回来的猎手,危险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目光落在库洛洛微勾的嘴角上,那里总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猜不透深浅。
“像颗没引爆的炸弹。”
琴酒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空气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也不知道会炸掉谁。”
库洛洛低笑出声,身体向后靠回沙发里,重新拉开距离。
“或许吧。”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不过今晚,炸弹很安静。”
琴酒没接话,只是仰头喝完了瓶里的酒。
空瓶被他捏在手里,指节用力,玻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突然站起身,走向主卧的方向:“客房在走廊尽头,别乱碰东西。”
“放心。”
库洛洛也站起来,整理了下风衣下摆,“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
两人擦肩而过时,琴酒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库洛洛的侧脸。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别告诉我你只是个碰巧闯入的‘游客’。”
库洛洛转过头,距离近得能看清琴酒瞳孔里的自己。
他的指尖抬起,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转向,轻轻拂过琴酒肩上的落灰。
“重要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晚风拂过水面,“反正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琴酒的目光在他指尖停留片刻,突然转身走进主卧,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