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迟疑半晌,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叶城的要求。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叶城病房出来后,她刚进电梯就碰到了侯域的助理。
几分钟后,那人把她“请”到了侯域的病房里。
上次在隆安,文慧跟侯域见过一面,说实话,她当时还挺喜欢侯域的。
因为侯域很会说话,而且出手特别阔绰——曾私下给过她钱。
她当时也看出来了,侯域并没有打算和叶慈长久,至少当时他是没有那种想法的。
她以为侯域这种有钱的公子哥,顶多是跟叶慈走走过场,他们这种人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会喜欢上叶慈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今儿听叶城说,他们不仅没分,而且这次侯域为了叶慈还差点丧命。
听完那些话,她心里很吃惊,除此之外,还有些不安。
她不太想见侯域,哪想此时却被侯域的人强行带到了这里。
四目交接,侯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底深处隐着一股戾气,落进她眼里,她只觉如被一条毒蛇牢牢盯住,令人脊背发凉。半晌她定了定心神,先开了口:“侯先生找我什么事?”
侯域却没回答她,而是朝助理扬了扬下巴:“愣着干什么,给文姨搬根凳子过来呀,这么久没见了,我今儿得好好跟文姨聊聊天。”算算账。
那人会意,立即给文慧搬了张椅子过来。
文慧当了大半辈子的家庭主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加之胆子又比较小,平时在家里,家人都不跟她计较,她也就能在叶城和叶慈面前耍耍威风,这会儿见侯域这阵仗,只觉心如擂鼓。
侯域的声音很轻:“坐呀。”
文慧硬着头皮坐上去,却如坐针毡,装傻道:“侯先生找我什么事?”
“文姨。”侯域的声音凉凉的,没什么温度,“还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么?”
文慧闻言,脸上一白,抬眸望着他,眼藏慌乱。
侯域既不是她儿子,跟她没感情,脾气还不好,此时说话,半点都没考虑过她的颜面。
他说:“我记得我当初给你钱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我说,‘叶叔叔生病的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你照顾,叶慈这人嘴笨,面皮又薄,不太会哄人,但她平时经常在我面前说,她特别感激你,也特别对不起你,这次叶叔叔晕倒,她没有怪过你,你千万别生她的气。’你当时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我把叶慈当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爱她还来不及,怎会生她的气?’……”
他话还没说完,文慧脸上的血色已褪得干干净净。
侯域非常满意她这反应,继续道:“我原本是非常相信你,也非常敬佩你的,可是我刚听人说,你今儿一来就扇了叶慈一巴掌。我挺好奇的,叶慈她究竟怎么惹到你了?以至于你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应该是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责怪人么?你说你很爱她,合着就是这样爱的?”
文慧全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在害怕,她吸了口气,竭力保持平静道:“侯先生,我想问问你,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是叶慈,而她还曾无数次的因为叶城而受伤,甚至因为他坐牢,你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气愤?我是一个母亲,请你理解我的心情。”
侯域双眼危险地微眯起:“那我倒要问问你了,这些年来,叶慈有逼过有求过叶城为她做那些事吗?心甘情愿四个字的意思你懂吗?是指心里完全愿意,没有半点勉强。叶城他是心甘情愿的,出了事,你为什么不去责怪叶城?你凭什么拿叶慈出气?!”
文慧眼眶都气红了,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侯域似乎也被她挑起了怒气,声音越来越冷:“叶慈天性善良,又太重情,越是她在乎的人,她对其的包容度就越高,所以受了委屈她也只会往肚子里咽。但是!我这人脾气没她好,爱护短,报复心还特重,别人要扇了我或者我的人一耳光,我非得还他十耳光才会解气。唐绍的下场想必你已经听叶城说了吧,说实话,让他死,实在太便宜他了,我这儿的气还没撒够呢。今儿要不是看在叶慈两姐弟的面子上,就凭你打她那一耳光,我就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再也见不到叶城。”
文慧猛然一抬头,满眼惊恐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侯域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我想干什么,这得取决于你呀,文阿姨。”
文慧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她今天才发现,侯域这人面上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竟然这么渣!
“你……你敢!”乱来。
“你若不信这个邪,尽管试试。”侯域根本不打算理会她的情绪,冷声威胁道,“你若再伤她,我一点都不介意将我心狠手辣的那一面展示给你瞧瞧。同样的,你若稍微端正一下你那态度,以后对叶慈好点儿,将来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文姨?”
他口口声声叫她文姨,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尊重。
文慧心里既委屈又气愤,当然更多的还是害怕——唐绍那种烫手山芋都被侯域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她丝毫不怀疑侯域的能力以及他心狠手辣的程度。
两人在房间里“聊天”聊了近二十分钟,侯域将“威逼利诱”发挥得非常到位。
最后他倒是心情通畅了,文慧却是有苦难言。